传来了“叩叩”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于竹帘下方接近边缘的位置,像是在用又尖又硬的东西敲击一样,引来一阵颤动。谢云白看过去,不确定道:“好像是周老那只白羽山雀。”
山雀是周老捡回来的,有着一身与众不同的雪白羽毛,约有手掌大,被喂养的很是肥硕。
宴拾也听了听,手中动作不停,帮谢云白整理好腰间衣带,看谢云白身上的吻痕全遮挡好了,才不紧不慢的披上衣服,走到竹帘边,掀开一道缝隙。他往下一看,说:“是它。”
他拎着后颈把肥鸟提了起来。
“啾!”
这只呆头呆脑的鸟乍一被提起来,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看到捉它的是宴拾,更加气急败坏的扑闪着翅膀,一身毛全都炸了起来。它扭着肥硕的身子,甩脖子蹬腿的挣扎,等宴拾松了手,就狠狠的在宴拾的手指上啄了一口,迫不及待的飞到谢云白肩膀上。
一落到谢云白身上,它就马上变了一副模样,嘤嘤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谢云白好笑的安慰它。
他摸着小家伙的头,安抚的蹭着它的羽毛,而小肥鸟也用脑袋亲昵的蹭着谢云白的手心,一拱一拱的跟谢云白贴贴,眼睛舒服的眯了起来。
“没良心的小东西。”宴拾搓着被啄出红印的手指,自上而下的睨着这肥鸟,道:“看仔细了,每天给你喂食清理鸟笼的是我,带着你出去遛弯的也是我。我才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再敢啄我,我就饿上你三天。”
肥鸟神态倨傲的站在谢云白肩膀上,绿豆大的眼睛看也不看宴拾。
宴拾:“……”
宴拾神色淡淡,“再拔了你的毛。”
这只鸟被捡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一直被宴拾照顾着,供的像个祖宗,但它跟谁都亲,唯独每次见了宴拾就炸毛,不打个几架不罢休。
听到宴拾想拔它最珍贵的羽毛,它气急败坏的连“啾”了好几声,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没等飞到宴拾面前,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谢云白把它拢在了手心,又安抚的摸了摸,问:“你来帮周老送信?”
“啾。”小肥鸟偃旗息鼓,像点头一样勾了勾脖子。
“在哪儿?”
肥鸟转了半圈,翅膀掀起,乖乖的把绑了信的爪子伸到谢云白面前,一副求夸夸的模样,半点不见刚才同宴拾的针锋相对。
宴拾嗤笑一声,手指曲起,“啪”的弹了它的额头。
“啾!啾!”
眼看着一人一鸟又要打了起来,谢云白拉了人,又扯了鸟,把一只鸟爪放在宴拾的手心,帮这对见面就打的冤家强行和了好,才展开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宴拾:“说的什么?”
谢云白把信纸移过去,眼中透着惊喜之色,“周老说城门口挂了告示,今天鬼门早开两个时辰。他已经出发去阳界了,让我们也早点过去。”
宴拾道:“那我们……”
谢云白吹熄烛火,“我们现在就过去。”??
宴拾点头,边走边说:“我这次回来之前,还撞见了如今玉霄派的后人。”
谢云白:“时清那一支的?”
宴拾:“嗯,还是个小屁孩。”
谢云白点头,又问:“他天赋怎么样?”
阳界如今的发展速度极快,曾经的仙门大派也逐渐没落。最开始各派还广招门徒,到后来只能父子相传。玉霄派也是如此,传承失的失、断的断,如今整个门派除了隐居的墨涯和时清,就只剩下了一个后人。
宴拾:“天赋倒是不错,不过他自己不爱学。见了师祖也不行礼,还让我帮他写作业。”
谢云白轻笑出声:“你是他师祖?”
宴拾也笑:“我不是?”
门派名谱向来复杂,各系各支分类明晰,谢云白的名下分作两支。
一支是宴拾,只有一个名字,早早就断了,另一支就是时清。时清的亲传足有十几个,这十几个名字后面又跟了数不清的姓名,像树根一样盘虬着,但这些支线最终都断在某一处,没了动静。
谢云白打开殿门,说:“他是时清一支的,喊我师祖尚可。叫你……”?
他合上门,斟酌着称呼。
仔细算来,宴拾和这一支实在没什么关系,硬要叫的话,大概是叫师叔祖一类。
谢云白认真的想着,没留意宴拾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将判官殿的门关好,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整个人都几乎撞进了宴拾怀里,属于宴拾的气息萦绕开来。
宴拾的唇刚好落在谢云白的耳侧,他张唇缓缓咬住,说:“他应该叫我师祖夫。”
“……什么?”
“师祖夫。”
谢云白足下一软,退后一步,脚腕传来了丝丝的疼。
这个称呼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谢云白脑中空白一片。他耳侧的敏感被宴拾咬住,温热的气流蔓延,又像是顺着他的颈间、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