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淋漓的下肚,很快就有了第二杯,第三杯,走一个的理由也变的千奇百怪。
几人聊着这半年来的见闻,大事小事说了个遍,从“邻居家的白猫养的白白胖胖”到“冥界新开了几家茶楼”,都成了走一个的理由,不知走了多少个后,时清想起来点重要的事。
“师尊,”时清酒量不高,这会已经有些吐字不清了,“我最近开了家店。”
谢云白感兴趣道:“什么店?”
时清:“跟周老以前一样,算命批字。”
“你还会算命?”宴拾问。
时清道:“这半年学了一些,不过这店主要是周老坐镇。”
跟宴拾这个成天被压榨,一点闲暇时间都少有的无常不同,周老资历是无常中最老的,原本就能在阴阳两界自由出入,如今退休下来,更闲着没事做,就教了他一阵子。
宴拾看了眼周老,有些诧异道:“当初我跟着你你都不教我,怎么,我师弟天赋高?”
周老鼻间哼了一声,“你也没少偷学,在我旁边学的七七八八了吧。”
宴拾笑了笑,“一点皮毛。”
“贫吧。”周老喝了一口酒,满意的品了品口中的酒香,眯着眼睛道:“我当时看你就像看只拱了白菜的猪,怎么教?后来你进了冥界,成天在你师尊那转,更不跟我学了。”
“我这点手艺差点砸手里!”
周老一拍桌子。
宴拾没忍住,一阵笑。
“那就庆祝周老的手艺没砸手里。”宴拾举起了杯,“也祝时清的店开店大吉!财源滚滚!来!”
时清往他杯上重重一撞,“来四杯!”
宴拾在时清颈子后面捏了一把,仰着头连喝了四杯。喝完最后一杯,他靠近师尊一侧的手腕在桌底被拉了拉,一杯酸梅汁推了过来,谢云白小声道:“别一直喝,喝点这个解解酒。”
“嗯。”宴拾美滋滋的喝着,旁边时清又拉着他说话,“我这一支的后人,那个小屁孩,师兄看过吗?”
宴拾:“看过了。”
“不顶用。”时清给自己倒上一杯,“玄门术法没人信了,没落也是早晚的事。“
他闷闷不乐的喝上一口酒,道:“这支怕是也要断了,他自己不爱学,我上次给他带了功法,让他叫我师祖。他不肯叫,还让我帮他写作业!”
宴拾:“……”这剧本何其熟悉。
“走一个!”时清用酒杯底敲了敲桌子。
宴拾:“来!”
杯子又噼里啪啦撞成一团。
一屋子的人中,除了不喝酒的谢云白和喝了酒还面不改色的宴拾,其他人都醉的眼皮抬不起来。
周老的酒说不醉人,可能是诓他们的,又或许是他们喝的太急太快,还没开吃多久,一个个就觉得酒的后劲返了上来,醉的最严重的是墨涯,手肘支着桌子半天没说话。
“师兄。”谢云白道:“先别喝酒了。”
墨涯应了一声:“嗯。”
他睁眼瞧了瞧谢云白,眼帘垂了一半,呢喃:“你瘦了。”
谢云白:“瘦了一点,不明显。”
“宴拾这个浑小子。”墨涯语气特别心痛,“他要是亏待你,我就抽死他。”
谢云白听着,有些发愣。墨涯平时不善言辞,也向来温和,好像什么事交给他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说了跟他形象完全不符的“抽死他”这类的话,谢云白惊讶之余,鼻尖又有些发酸,道:“他很好。”
“嗯。”墨涯低声。
谢云白又补充:“他特别好,你别担心。”
“好吧。”墨涯妥协道:“那暂时先放过他。”
……
推杯换盏,等到数完了倒计时,几个醉醺醺的人才一同散了,唯二清醒的两人把趴在餐桌上的三人各自送回了房间。
谢云白刚进卧室,宴拾就抵着他的脚后跟进来,先前那点积蓄的醋味在酒气和黑暗中放大了些许,两个人一同挤在门前那点位置,谢云白身子前倾,险些站不稳。
房间里没开灯,宴拾的胳膊从谢云白颈侧伸过来,另一只手叩着他的腰,在黑暗中亲他耳朵尖。
谢云白被亲的痒,摸了摸宴拾的手臂,问:“怎么了?”?
“没怎么。”宴拾说。
“那你松手,我站不住了。”
“不松。”
宴拾不但没松,反而搂的更紧了,他从谢云白的耳朵边一路亲下来,又吻上他的脸侧。谢云白偏过头,同宴拾接吻,捕捉到了一点酒气,问:“不开心?”
宴拾擒住师尊的嘴唇,说:“师尊都没跟我说话。”?
谢云白:“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
宴拾:“我是说刚刚。”
舌尖探出来,在唇间缠搅着,湿漉漉的,“你跟时清在一边包饺子,和他说个十二句话,和周老说了六句话,一句都没跟我说。”
谢云白震惊了,“这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