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殷彤云,一眼扫过去,那些眼神空洞涣散的红纱女,俱是目不能视。难怪在黑暗中打斗也游刃有余。翁海洲沉默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这群瞎子,自己看不见东西,才嫉妒有眼睛的人,要将他们双眼一一刺瞎。”
殷彤云冷笑道:“落井下石,好个英雄。”
翁海洲抄起手臂,满不在乎道:“翁某对你这种人可做不成英雄。”
殷彤云舒了一口气,垂委在地的红纱忽然再度扬起,卷住翁海洲的右腿就将他拖到了自己跟前。翁海洲自是没想到她还有余力再战,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
殷彤云扼住翁海洲的咽喉,指甲就要陷进那皮肉中。指腹无意间擦过翁海洲的衣领,她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讶异道:“独眼乌鸦?你是潘靖如的人?”
翁海洲自己的衣服在海难中被撕碎,之后一直穿着飞月城的衣服。被她认错身份,他当即判断出这玉游宫的宫主殷彤云与飞月城前任城主潘靖如有渊源。于是只是“呵”了一声,并未答话。并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露馅,由他套几句话。
潘镇悬不知何时趴在了门口,听见这番对话,心头大震,睁大眼睛向里面张望去。
只听殷彤云露出几分期盼的神色,问道:“邱大夫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不劳你挂念。”翁海洲不知邱大夫是何人,只随口一答。飞月城的人却是知道的,邱即是老药鬼的本姓,只有封凛多年来没大没小地呼他外号,都差点忘了他原来叫什么。
“那就好。”殷彤云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我问完了,轮到你们来受死吧。”
她指下一用力,便要将翁海洲的脖颈扭断。一枚飞蝗石破空飞来,正中殷彤云肘弯穴位,殷彤云痛喝一声,松开手,一缕红纱飞向郭松礼。郭松礼举起判官笔刺去,她却是趁机破开了众人包围,一边荡开追击上来的人,一边在殿中搜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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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彤云大喊着:“废物!叛徒!滚出来!你一进迷宫我就听到你了!”地上滚落的头骨里发出的铃铛声扰乱她的听力,她便不耐烦地将它们踩碎。红纱翩跹处扬起一片白尘。
封凛眸色一暗,左脚在地上踏了三下。
听见这规律的铃铛响,殷彤云立即辨出他的方位,脸上露出一个狞笑,道:“原来你在这里。”然后两条红纱同时朝封凛抽了过来。
封凛将沈岑一推,道:“别让她碰到你。”接着足尖点地,轻盈地跃起,踩上了那灌满内力的红纱。
那个动作好似蝴蝶落在花瓣上一般优雅,红纱另一端被封凛踩在脚底,殷彤云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她露出一个莫测的笑:“我早就知道你偷学了我的武功,之所以没管你,是因我以为你很快就会死。看来我小瞧了你。《太阴月游真经》还真叫你练成了。”
封凛讥诮地看着她:“你刻在柱子上光明正大给人看的,怎么能叫偷?这么多年,我都练到九重了,你怎么还在九重之巅?”
殷彤云索性收回内力,用蛮劲一扯,将红纱刺剌一声从中裂开。两条红纱长度变短,也不减凌厉攻势。她道:“你觉得我功夫太弱,又为何怕我?你刚进迷宫时故意绕路,不就是害怕太早见到我吗?”殷彤云后退几步,从两个倒下的红纱女身上又扯下四条长纱,两条向封凛击去,另两条缠住正要上来偷袭的人。
封凛被她看破心情,却没有恼羞成怒,只道:“亏我以为你这些年幽居孤岛武功能有长进,早知你被区区十几人就打成这样,我就早几年来了。”
那“区区十几人”听到这话在心中苦笑,进迷宫来的可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这些人合攻一个女人,也没将她当场击杀,自己这边也或多或少负了内伤。
两人兵戈相见的模样落在知情人如沈岑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原来世间也有这样相斗得不死不休的母子,也无怪封凛会问他,是否想杀路金岚。
“早几年?呵,早几年你可没机会说出这话。”殷彤云说话间已从其他女子身上收集了八九条红纱,握在手中似蛛丝一般朝四面八方袭去。她同时将内力灌进这么多条纱带,仍旧威力不减,将好几人抽得一口血呕出,跪倒在地。,
封凛身上也中了她好几下袭击。殷彤云是困兽之斗,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算自己死伤惨重也要诛灭封凛这个“叛徒”。沈岑看得心如鼓擂,想上前相帮。封凛却不停地在打斗中向他使眼色,让他好好闭气,别被殷彤云发现,并将殷彤云往大殿的中央引去。
封凛朝门外勾了勾手指,除潘镇悬的两个护卫之外,八名飞月城的玄衣人一拥而入,挥起末端带钩的铁索,围着她结好了阵型。
“虿尾阵?”殷彤云听见钩索摩擦的声音,歪着头,露出嫌弃的表情,“原来你才是与潘靖如勾结的那个。”
“仇人的仇人即是我的盟友。”封凛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笑道,“不过潘靖如已死,你死时也可以瞑目了。”
“我从来没将那个狗东西放在眼里。”五尺红纱向上抛出,缠住一根柱子,殷彤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