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君上送回披香宫,星晚和太子妃无功而返。
马车上,姬清德担忧地说:“父君竟然没能求到圣旨,阿衍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星晚心道:死了干净。嘴上说:“祸害遗千年。”
太子妃“噗嗤”一笑,“你呀!到底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你怨他多情,此时也该救一救。”
星晚:“父君都没有法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太子妃:“去求封相吧!”
星晚一愣,“封南逐?”他对太子都不假辞色,君上亦败在他手下,估计去了也是白去。
理是这个理,但这趟封府之行却是免不了的。星晚只求封相开恩,将她们拒之门外,她好回去睡觉。
到了宰相府外,小厮递上名帖。她们等了半柱香,封南逐居然请皇子妃入府。
姬清德拍拍星晚手背,“郡主,你进去吧,为嫂不方便出面。”
星晚点有应允。
来至大厅,宰相家的正堂灯火通明。封南逐身穿宰辅常服,立在门内等候。
两人一打照面,双双僵立当场。
星晚真想调头便走,封丞相竟是太子府内身中春药,与她缠绵半日的男子。
良久,封南逐抚袖冷笑,“萧衍竟然构陷本相与他新婚妻子有染,真是其心可诛!”如若当时星晚未将他带离太子府,宰相与和亲郡主通奸,就算皇帝再爱惜他,也免不了一场杀身大祸!
星晚尴尬地低下头,“咳……封……封相有礼!之前的事,您就忘了吧!”
封南逐攥紧衣袖,咬碎银牙,“萧衍欺人太甚,本官如何能忘?”
星晚不敢看他,那日,她可是将这人折腾得痛哭不止,泄到几尽昏迷才堪堪解去药性。自己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她真怕他杀人灭口。
“不是……我是说,您忘了……那晚的事……”
封南逐恨声道:“萧衍害我至斯,本官不敢忘怀!”没有萧衍作死,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皇子妃对他有恩在先,又帮他解毒。然则,毒是解了,他之后三日都没能下床。他只得将自己遭的罪,算到始作俑者头上。
封南逐见星晚不说话,语气缓和些许,“郡主,萧衍加害本官在先,目无王法骑马夜骋在后,我将他关押在刑部大牢,数罪并罚,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星晚心想:我也恨他啊,但我的身份,实在身不由己。她违心地说:“刑不上大夫,况且,他是皇子。”
封南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至尊来了,封某也是这句话。”
星晚心道:至尊不会来,君上被气得动了胎气……她心思电转,虽然南荀君上没说,但他那个样子……难不成,封南逐的孩子是萧桓的?
可能她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封南逐抚上微凸的肚腹,不自觉后退一步。他如今身着重衣,官威正盛,自然不怕这小女子乱来。但是,身体的记忆又过于深刻。他躺在床上三日,后庭内外一跳一跳,时刻提醒他,那晚的荒唐。至尊萧桓对他小心翼翼、爱护有加,从不会如此暴烈地亵玩于他。当时的触感与癫狂的欢愉,让他觉得难堪又新鲜刺激。
如今,星晚在他身上逡巡,让他忍不住寒毛倒竖,酥麻的感觉,由尾椎骨窜上大脑。
星晚看他不自在,也觉多说无益,“话已至此,我就不打扰封相休息了。星晚告辞。”
封南逐见她转身就走,急道:“郡主留步。”说完,又想咬掉舌头,他这是做什么?留她宿下,再续前缘么?自己拘了人家夫君,却要人妻侍奉枕席,传出去也实为不齿。
星晚回眸,“封相还有什么话要说?”
封南逐一向巧舌如簧,殿上思辨从未败北,如今却讷讷无言,只得说:“郡主请放宽心,本官不会打杀皇子。只对他施以惩戒,避免日后犯下不可挽救的错事。”
星晚点点头,心道:甚好,此举正合吾意。“萧衍少不更事,确实该打。您放心打骂,至尊不会怪罪。留他半条残命就好。多关些时日吧,好好管束。”
封南逐一愣,垂下眼睫,俯身行礼,“恭送皇子妃。”
星晚走出宰相府,将封南逐最后的话告知太子妃。
姬清德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佛祖保佑!封相怎的这般好说话了?实在不像他的为人。”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进宫惊动君上,惹得帝后不睦,还连累父君动了胎气。
太子妃得了封南逐亲口承诺,心中稍定,也有了旁的闲情逸致,“郡主,今夜奔波疲累,你也别回皇子府了,随我回府安歇吧!”反正萧衍不在家,皇子妃回不回去也不打紧。
星晚想了想,没有拒绝。命小厮回去通知管家一声。现在夜深了,兄长定然睡下,明日一早,他得知自己一宿未归,恐怕要担心。让管家转告给他。
太子妃回到府中,让人转告太子殿下,萧衍无虞,让他不必忧虑。带着星晚来到自己院子,两人喝了几盅热酒助眠。
躺到床上,姬清德仍旧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