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莘没想到他真的会再来,虽然他有不少回头客,但这个是全然没料到的。
他看着踏进店里的人,粉色灯光似乎被对方拂开了,整个人都庄严微默,跟这里格格不入。
复莘牵起一个仓促的笑,声音怡然:“你来了啊。”
男人没有回应他的话,提起脚径直去了里间。
复莘快步走去关门,拉到一半,把外面的灯牌也收了进来,又把屋里的大灯也关了,只留了盏昏黄的壁灯。
男人做得很凶猛,复莘被他撞得神智涣乱,一张平时在床上能唱曲的嘴现在只能发出惨淡的哀嚎。
他的肩膀被男人狠狠压在飘窗上,坚硬的瓷砖抵得皮肉生疼,跟后面正在吞吐的肉穴一起摩擦着,快要擦出火了。
大概是真的被烧起来,复莘觉得自己全身都发烫到难过,嗓子也被烧干了,火辣辣地疼,可他必须要叫,他要把火吐出来。
湿滑的汗水从手臂滑落到瓷砖上,复莘的手指无处着力地乱滑着,他好像又变成了一条鱼,在搁浅的海滩上扑腾个不停。
终于在要缺水而死的时候被人救了起来,男人把他提抱在怀里,复莘双手揽着他的脖子,慢慢吮着抵在唇边杯子里的水。
短暂地缓解了煎熬,复莘似乎要活过来了,可是男人是爆烈的狂风,他好像只得到了一滴雨水,就又被席卷到皲炽的风沙里。
在这种濒死的痛苦中,复莘却感到很快乐,他被男人搂在怀里,他很安全,就算这样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光临他第二次的嫖客产生了依恋,复莘在茫然的幻觉里失神,他搞不懂,搞不懂这样的感情如何而来,他觉得自己蛮可笑,可笑到他哭着高潮。
从那之后,男人再过来,复莘不会感到意外,他从容地关门拉灯,和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做一晚上疯狂的爱。
尽管每次跟对方做完复莘都要躺上几天,可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对方的到来,期待什么呢,反正肯定不是钱。
复莘在考虑要不要买张结实点的大床,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的小木床有什么不妥,大概是因为没有人能让它动摇过,可自从跟那个男人做完后,复莘就一直在犹豫。
最终还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复莘骑着电动车去了家居市场,琳琅满目的床架,挑花眼的款式,但复莘很快做了决定,直接要了架纯白色的板材床,马上就付了款走人。
他讨厌做选择,从前是,现在也是。
床隔天就运到他的小店,之前的小木床已经被拆分扔到了垃圾堆,白色的大床一摆进去,曾经还算宽敞的房间马上变得逼仄。复莘围着转了转,想着这次怕是不会再发出坏气氛的动静了。
换上新床后复莘就开始歇业了,不是从良,只是为了让他新床躺上去的第二个人是那个男人。
这一歇就歇了小半月,复莘都开始怀疑那男人是不是不会来了,就在他要重新开始接客的时候,男人又踏进了店门。
对方轻车熟路地往他店里面走,手揣在兜里,垂着头,复莘看到了他下巴上的胡渣。
复莘关了门,跟着往里间走去,走到一半又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杯牛奶。
进房间没看到男人的身影,衣服随便散落在床上,隔音不好的小浴室里传来水声。
复莘把牛奶放在床头柜,拾起男人的衣服一件件挂在衣帽杆上,这个是买床的时候一起买的,隔了小半月才第一次用起来。
他理了理挂好的衣服,又上下拍了拍,觉得这木头杆子挺实用。
浴室的水声很快停了,复莘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男人擦着身上的水珠走出来,复莘马上对他笑了笑。
年轻健美的身体是荷尔蒙的具化物,流畅的线条和肌肉散发着迷人的情欲气息,复莘从对方晃动的巨物上撇开视线,说出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句正式话语:“我热了杯牛奶,你喝了就休息吧。”
这不是一个娼妓该对嫖客说的话,复莘很明白,但他还是说了,他甚至太明白这话说出来多逾矩。
男人停在他面前,手里的毛巾扔在床上,语气淡然地哼出一声“嗯?”
复莘抬头看他,果不其然看见了他眼下的黑眼圈。
复莘后退几步,端起那杯牛奶,“我不会收你钱的,今晚你可以睡在这里。”
男人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复莘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手里的杯子都快要跌落了。然而对方没有救场的打算,直接转身穿起了衣服。
复莘见状赶忙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看起来需要休息,如果你想做的话,我可以跟你做!”
他的急切语气让男人停下了动作,目光又探究地落回他身上,甚至更挪揄更侵略。
复莘感到一股扼住脖颈的窒息,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小声又辩解了一下:“你要走也没关系。”
男人慢慢靠近他,高大的身材十分具有压迫感,复莘不安地往后退。
没退几步就抵住了床沿,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