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月城的人提前探知路金岚将从何处出海,封凛翌日便带着浩浩荡荡一队魔教教众,一行人打扮成行商的模样,往东海而去,准备亲自采买船只,挑选水手。封凛带走的只有沈岑和他精心挑选的十名玄衣教众,剩下的却都是潘镇悬的人。
潘镇悬一听说他要出海,一走又是一两个月见不到人,便心急如焚,强硬地要求跟去。封凛懒得管他,索性将他带上,只是随口警告了他一番,让他不要给自己添乱。得了封凛许可便已足够,潘镇悬兴高采烈地带了贴身侍卫与许多个毒姬随侍身旁,锦衣美酒,宝马雕车,仿佛是去享受的。
沈岑从进山谷中后便见到许多身披红纱戴金臂钏的女子,她们几乎是这飞月城中唯一的女人,被人称为毒姬。他今日又见潘镇悬左拥右抱,忍不住去问封凛她们是做什么的。
封凛说:“毒姬以前专门被训练炼蛊制毒,手段阴狠无比,很为江湖人所忌惮。不过后来这些人渐渐失去了作用,就只保留了名称,实际沦为城中男人的女侍罢了。”
沈岑又问:“那崇山呢?”
“嘘。”封凛竖起食指贴在他唇上,“别那么大声。飞月城中只有一个崇山,让姑娘们听见,她们该嫉妒了。”
沈岑点了点头,悄声道:“她为何与别人不同?”
“这你得去问那老药鬼。”封凛往他身上一靠,“我只听说当初潘老大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以为她死了,便将她扔到药田充作肥料,没想到她竟活了下来,爬到了药庐门口,不知怎么的说动了那老头子将她医好。然后老药鬼就教了她易形功,使她变作那副模样。那老头子为了保她,特地求我收她作随侍。她虽性格别扭了些,终究还是个能干的手下,就在我身边留到现在。”
沈岑拨开马车帘子,看见崇山骑着马,不紧不慢跟在马车旁。对方察觉沈岑的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好似在问:“干什么?”
沈岑轻摇了一下头,将帘子放了下来。
车队走了三天三夜,才出得东渔山,看见了浩浩汤汤往大海奔流而去的浮川。浮川发源于西南,横贯大半个中原,汇入东海。路金岚等人若要到东海去,走水路最为快捷。
见到了水,车队便慢下速度,沿着河流往入海口缓驰行进。
进入渔州境内,周边便渐渐能看到人烟,越往东的景象越加繁华。渔州地处浮川入海口,码头常年停靠大小船舶,每日又有上千商船与渔船出海,商旅车马往来数不胜数,飞月城这小小“商队”混入其中,丝毫不打眼。
沈岑与封凛白天同乘一车晚上同住一室,却日日被潘镇悬一双眼睛盯着,不能与他过分亲热。晚上住店时潘镇悬会将住在封凛隔壁的明琮等人赶出去,自己睡进去,还故意弄出许多动静。封凛被他搅和得兴致全无,干脆抱着被子蒙头大睡。
白天潘镇悬倒是老老实实缩在自己车中吃美人剥的葡萄,然而外面有崇山守着,沈岑虽然没跟封凛少干过白日宣淫的事,却始终对崇山是个女人的事情心有芥蒂。封凛撩拨了他几次,见他端直不动,很是可疑,才问出实情,忍俊不禁道:“我叫她走不就行了。”
封凛一只手伸出车帘,冲崇山打了个手语,下一刻就被沈岑合身扑在软垫上。
封凛屈膝顶了顶他双腿之间蛰伏着蠢蠢欲动的部位,讥道:“想了好几天了吧,装什么柳下惠。”
沈岑点了点头,埋头在他白玉似的颈侧重重咬了一下,再收回牙齿含着那一小块皮肤吮吸。他将头埋在封凛肩上小声道:“那家伙总盯着你,我看他不顺眼。”
封凛拍拍他的头:“又吃醋啊?不是跟你说了”
沈岑又是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封凛吃痛地“嘶”了一声:“小疯狗咬人还挺疼。”
沈岑问道:“你以前也是像对我这样对他的吗?”
“或许吧。我不记得了。”
沈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扳过来,封凛蹙眉说了声“大胆”,紧接着就被沈岑捂住了嘴。“你以后也会不记得我么?”
封凛望着他,指了指他的手。沈岑将手暂且移开,封凛呼出一口气,反问道:“以后是多久?”
沈岑垂下头并不作答。封凛满心疑惑,伸手抱住他晃了晃,问:“可是潘镇悬和你说什么了?”他也不是时时与沈岑腻在一处,总能被潘镇悬找到个机会跟沈岑说上话的。封凛心中又给那蠢货记了一笔过,若不是他发过誓不能动老城主的三个儿子,那蠢货或许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沈岑摇头,说:“没有。”他脑中却回响起潘镇悬扭曲的声音:“我大哥二哥为他先杀父亲,而后兄弟阋墙自相残杀,我为他流放两个哥哥,致使大哥途中遇袭身死,之后又亲自杀了二哥。我们兄弟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尚且被他弃若敝屣,你又能为他做到什么?”
封凛见他沉思不语,心知更加笃定潘镇悬跟他说了什么。若他让自己好不容易驯服的小狗又起了动摇之心,自己可绝不能轻饶。
沈岑却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