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常常联手揭泰逢仙尊房顶的琉璃瓦片,偷走吉玉仙师香炉座底的饰物狻猊,琉璃瓦用来搭建五颜六色的小房子,狻猊坐在房子里陪他们玩家家酒。
他有些酩酊道:“小哥哥——嗝,你的爹爹娘亲呢,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吃黑泥块?”
话还没说完,被关雎一筷子肉片堵上嘴。
“哎唷——小师弟你轻点,可疼可疼了你知道吗?别停别停,再帮我揉一会儿嘛,”
因此棠陆和朱缇看到的一幕便是——令狐桀和关雎被杨惦风拎到太阳底下罚跪一个时辰后,关雎为令狐桀上药。
那边又有了动静。
“就是啊,小狐狸这个弟弟我也要定了,四只马都拉不回来我今天说的话。”
“哦?那你爹爹一定是个大好人。”
于是乎,关雎成功拜入扬风真人杨惦风座下,成了老头子第二个徒弟。
他的乖徒儿被那臭小子教坏,成天把“小宝贝儿”、“小乖乖”、“小东西”挂在嘴边儿。
有关雎在的日子里,每一天都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飞蛋打。
蟹黄汤包皮薄汤多,筷子这么一戳,嫩皮荡着涟漪,鲜香可口;灯影牛肉肉片薄如纸,色红亮,味麻辣鲜脆,细嚼之,回味无穷。
这这这……简直胡闹!是非不分!!罔顾人伦!!!
包间里,一大一小食指大动。
关雎一听是杨风真人,酒瞬间醒了八九分,难以置信道:“真的?”
“对啊,爹爹他略知医术一二,在世时治病救人,若是遇到贫苦人家,连银子都不收,可惜了……”
令狐桀因背不下书被处罚,关雎不辞辛苦去历儿山找枥木的果实给他吃,助他增强记忆力;
朱缇点评道:“呦,宿主奆奆你瞧啊,还没拜天地呢,先心疼上了。”
此结论如何得来呢?
杨惦风气的直跺脚,较当年掉了不少毛的拂尘甩地飞快。
菜上齐全:一小坛佛跳墙集齐山珍海味,色泽金黄,荤香满座;鱼香肉丝汤汁浓郁,咬上一口酸甜辣鲜层层叠叠,鲜味萦绕口齿舌尖迟迟不散;
关雎本想借着酒劲,把烦恼通通忘掉,听他这么一说,酒醒了五六分,“哥哥我啊,没有娘亲,是被爹爹捡来的。”
他含着包子皮,口齿不清,“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咱们两个绝对有缘分,从今天起,哥哥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咱们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
说着去扯关雎的腰封,关雎早就对他的套路熟记于心,就着巧劲拽住他的胳膊根往床上摔,胳膊肘狠狠怼在令狐桀腰间,趁着他捂腰喊疼的功夫,三下五除二点完定穴。
棠陆扶额:“别乱说啊,小心回去鬼王桀揍你。”
腹中没有墨水也丝毫不影响他发挥,若是没人拦着他,他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卡壳不重复。
若是他这老头子发现酒坛少了,怪罪下来,两人争先抢后对对方辩解,替对方开脱。
“行了,你跟我走吧,哥哥我带你去吃好的~”
桂花酿泛着蜜色,入口醇香,能品出桂瓣含蜜带露的甜。
像星星似的,眉毛如远山,您瞧我这心都要被融化掉了,恨不能拜倒在您耀眼光辉下……”
“当然是真的!师父最宠我,一定会答应的……他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这个哥哥我要定了,凭什么别人家孩子都有父母兄弟,我就只有个小老头,哼!”
酒过三巡,纵使对面坐着的是位路人,也聊的热络起来了,令狐桀彻底把师父警告的“不可贪杯”抛脑后。
在棠陆看来,杨惦风应该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令狐桀嘿嘿一笑:“等到明天,我去和师父说说,就是扬风真人,你听说过吧?他这老头子可有名了。”
“噗哈哈哈,那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令狐桀和关雎那可是志同道合臭味相投。
甚至这位威武勇猛气势非凡的神兽被令狐桀起了一个可爱可亲萌萌哒的小名——“酸妮”。
两人经常合伙偷他埋在青梅树下的酒,一人放哨一人动手。
“这么说,我们还真是同命相连。”令狐桀用筷子戳开汤包,金黄的蟹油缓缓覆上瓷盘,“我也没爹没娘,自出生起就由师父带着。”
故事由此慢慢地开篇——
“疼吗?”关雎帮令狐桀涂完伤药,细细揉着,令狐桀在他面前半分傲气也无,跟戴了痛苦面具似的,演技相当浮夸。
令狐桀没多想,晕头晕脑由他去了。
他确信这位神兽不会生气,因为他很可爱。
他眨眨眼睛,笑道:“对哈,你也挨罚了,看在你帮我揉这么久的份上,我降尊屈贵帮你揉揉——”
关雎因为梦魇休息不好,令狐桀千里迢迢去脱扈山找植楮的叶子,帮他远离噩梦。
小公子一脸受用,扬扬小脑袋瓜,恍若翘尾巴开屏的小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