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罢了!”金在中蹙眉,精致的眉目带上了一丝戾气,“若不是皇帝舅舅,我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男人!我以郡王之尊,竟下嫁作人妻,简直可笑至极!”
“每次看见他,都仿佛揭开我的伤疤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这一耻辱!”
金在中望向沈昌珉,不高兴道:“我不愿见他,先走了。”
“也好,金篱,好生保护你家主子。”沈昌珉对他身边的侍女说道。
两人一刻也不停留,很快便看不见了人影。
“那个金篱自然是我派人易了容假扮的。”沈昌珉朝着郑允浩解释道,他走近一步,眸子中的意绪比先前愈加疯狂,唇角的笑容幽冷而诡异,“在中他,记得你,可是他记得的……是前世的你!”
郑允浩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
沈昌珉却不去管他,顾自己说着:“慕青阙以为杀了他,就可以令你疯狂,不攻自破,所以就对他下了手……不过彼时他已经受陛下的牵制益深,陛下听闻他要刺杀在中,于是便把培养多时的人——顾罗衣送给了慕青阙。而我,早已与陛下有了约定:我帮他除去你和郑允清,我只要在中……”
他转过身,仿佛在讲故事似的,将一切娓娓道来:“顾罗衣给在中下了一味药,那药确实叫相思毒,他会令人纠缠于平生最痛苦的事,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最后呕血而亡。慕青阙以为在中必死无疑,可他却不知,这毒,是有解药的——那解药名叫蚀情花。人最苦最痛之事,不过情字而已,只要叫人忘了这一段情,可不就起死回生了?”
“因此,我派人在他死后叫人放火烧了灵堂,偷出了他的尸身,喂他吃了蚀情花,很快他便醒了——只不过他忘记了所有令他痛苦难过的事,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的怀庆二十八年他刚刚嫁给你的时候……于是我便将一切的事都告诉他——嫁给你后,他不肯从,而你为了得到他,便把他囚禁在了密室里,我们偷偷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的头撞到了地上,因此醒来便不记得这些痛苦的事,只记得刚刚嫁过来的光景了……”
沈昌珉转过身来,见郑允浩露出疑惑似的,便笑道:“哦,我忘了与你解释,我是怎么知道前世的事的……老实告诉你吧,不仅我知道,就连陛下也知道,这些都是相国寺的了尘大师告诉我的……不过,你没想到的事太多了,比如,后来王妃的尸身从凤王府偷出来后,便一直在相国寺,所以我才频繁出入相国寺……”
郑允浩闻言,疲乏似的闭了闭目,于是,先前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一晃而过。
第二百三十九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二)
“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书取到了,吟千行正在路上,不日便可赶到。”
他果然没有记错,那书上果然写着:
天佑十五年,裴后中相思之毒,日夜思念先太子,后呕血而亡。三日后,有巫医觐见,言可起死回生,帝且信且疑,然裴后服药三日,果死而复生,众人奇之。然而裴后醒时竟不记先太子之事,亦不为之伤痛。帝大悦,使人勿议此事,裴后亦不再复发。
郑允浩心知此毒可解,但苦于不知解药,召来吟千行,吟千行亦不得解。但他清楚——既然此药有解,又是解后失忆,定然是有人要利用金在中的死与失忆来打击自己,因此那人定然准备了解药。所以,郑允浩一边暗中寻解药,甚至不惜用囚犯试药,一边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来。
他不告诉金在中,一是没有把握史书上记载的是否为真,二是不想让他担忧。
后来,金在中死后,果然有人来窃尸身,由此,他更加确定:他的卿卿没有死!
但是要再次见到金在中、弄清楚所有的真相,他必须要按着对方设计好的来走——这是一个死局,唯败可破!
而郑允琛会当上太子,他也早就猜到了——
当年灵妃死之前曾说:“其实你们早就输了,你们还没开始斗就已经输了,你们知道你们输给了谁吗?”又对怀庆帝说:“你算计每一个人,连你的儿子和你的女人都不放过,冷酷无情至此,真是君王之典范啊!”
其实这些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皇帝在算计每一个人,他与金在中看似赢了郑允逸,可实际上一直被怀庆帝利用着,算计着,而他的母妃梁贵妃,也并非受了惊吓难产而亡,更不是为灵妃和郑允逸所害,而是怀庆帝下的手!
是他将自己的人以保护的名义赐给梁贵妃,最后看准时机将药下在安胎药中,使得梁贵妃大出血而亡!无霜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自然也难逃一死,被强行“自尽”了!
怀庆帝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欧阳贤妃一个人,他为了保护她,替她树了不少挡箭牌——前有皇后、郭淑妃,后有梁贵妃、灵妃,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受宠的低等级妃嫔里面有不少都长得像她,其中,尤以灵妃为最!
至于他自己为何如此受怀庆帝讨厌,这也是有原因的……
很小的时候,他便发觉身后总是有人暗中跟随,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