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看见了对方震怒的双眸。
韩庚自然是惊怒的——他以为天策帝被自己骗过去了,今日公布的人会是自己,没想到皇帝竟然从未相信过自己,还瞒着自己暗中寻访,而且寻到的人竟然是他——
韩非!
原来他易容混进了自己的府邸做管家,是为了监视自己!怪不得他去追杀他与金希澈的时候,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出来,原来皇帝早就与他接洽过了!
而自己,不过是一颗替他扫清朝中障碍、以顺利登储的棋子罢了!
韩庚几乎要呕出血来,他自然不甘心,不甘心原本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拱手他人,不甘心自己汲汲营营,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
他怒然起身,问道:“陛下,此人是长乐公主之子,又有何凭证?”
他一问,其他朝臣自然也纷纷投去疑惑的眼神——毕竟此人以后是要登储的,若是来历不明,无法证明身份,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
天策帝闻言,幽然瞥他一眼,眼中杀机尽现。
坐下站着的韩非却是微微一笑,道:“哦,那么我也有一问——请问玄王,你说你是老玄王之子,又有何凭证?”
“你!”韩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他进入皇室,是老玄王对外宣布说,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儿子,又编了一个故事出来,说韩庚是他在早年南下的时候与一民间女子所生,如今终于找回。这事乃是玄王家事,又在老玄王上奏天策帝之后得以承认,因此众人也就无暇去怀疑其中可信度有多少。
也就是说,他的身份,全靠皇帝帮助,由他一手策划才得以正名,可如今皇帝已然寻到真正的儿子,也就不再需要他这个赝品,那么他的假冒皇亲之路,也就走到头了!
他想到此处,面色突然煞白起来——他身是皇亲,那么无论做什么,都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哪怕谋反逼宫都能打着“清君侧”的幌子,可如若有一天他的身份被戳穿,那么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文臣武将如若帮他,便是真正的谋反,谁又敢为此去冒这样大的风险?
果然,下一刻,便听上面的韩非道:“玄王,我是不是皇子暂且不论,但你不是老玄王之子,我却能够确定!”
韩庚闻言,却是不怒反笑:“你言之凿凿,不过都是混淆视听!我父亲已死,难不成你还能将他找来证明我的身份?”
老玄王早在去年便已被他下了慢性毒药害死,自然不会再起来证明他的身份了。
韩非却是一笑,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平静:“你不必高兴得太早,你虽害死了老玄王,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玄王死前,早已察觉你害他之意,因此早已写下遗书一封,命人悄悄带出,落入我的手里,请陛下明察。”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转身交给天策帝。
待天策帝阅信之时,他转过身来,又道:“其实你是不是玄王的儿子都不要紧,因为……”
他说着,面色森冷了许多:“你勾结朝中重臣,结党营私,又与驻守边疆的某几位将军有密信往来,意图不轨——你与他们来往的密信早已被我截获,南越王夜苍梧也将其中一人拿下,他已将你与他密谋之事悉数供出,铁证面前,你死罪已定,是不是玄王之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不过,老玄王对陛下忠心一世,为人正直、仁厚,我又怎么忍心让他在死后还被人唾骂,加上一个‘逆臣贼子之父’的名声!”
韩非之话掷地有声,叫底下众人心惊胆寒——他们之中确实有不少人接受了玄王韩庚的恩惠,为他所收买,其中还不乏陈国公这样位高权重的大臣!
韩庚已然乱了阵脚,表情狰狞地大声道:“你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来的密信,分明是你伪造的,想要污蔑我!”
“哦?这可奇了怪了。”韩非微笑,凝视着对面仍负隅顽抗的韩庚,“那么你倒说说,我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污蔑你?我与你今日乃是初次见面,又为何要针对你……”
韩庚闻言,面上的血色猛然褪去——是的,在众人眼中,他们一个是玄王之子,一个是流落在外的皇子,根本无甚交集,没必要特意针对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韩非针对他,是因为他顶替了他的身份、娶了他的妻子!
韩非看着他的表情变化,面上亦不再有笑意,眸中充满了阴冷的杀机:“来人,拿下!”
殿中立刻出现了许多甲士,将韩庚反剪了拿住双手,韩庚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只见他面上青筋暴起,连半个字也发不出来,被人迅速带了下去。
这变故只在一瞬间,众人看得心头震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天策帝只是微微笑着,仿佛方才看到的不是剑拔弩张,而是和煦春风。
“可还有人质疑?”天策帝环视了四周。
那些与韩庚有勾结的大臣本来就心虚,如今哪里还敢再说半句话,而别的大臣,则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天策帝的霉头,因此也不敢再说话。
一旁原本嚣张的静王韩琦本想倚仗韩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