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循着线索翻阅起关於婉儿的记忆。那一次花园里的邂逅,为何是以悲伤收场;那一次九岚深沉的告诫,饱含着忧伤与殷殷期盼;那一句竭尽全力思考吧,或许就是她对婉儿最後的希望。可当认识到婉儿背负的是歛红坊这样一綑巨大金锁,哪怕是再好的机关工匠也毫无办法撬开,即便是百丝脉的自己。
想到这里,化雨也不禁染过一阵晕眩,他撑着兮月的床沿,一阵低咆嘶吼传来,是饿肚子的喊声,引得兮月阵阵发笑。
「吃饱才有体力想事情!对吧!」
「是呢,我去取些午膳吧。」化雨走到竹篓旁翻找出一个木盒,取出里面的竹片,在兮月面前弯成管状。「留你单独一人我不放心,还会被九岚算帐。这个是口笛,如果有什麽危险就吹响,我和九岚有听闻就会赶到的。」
化雨卷起舌头轻轻送气,演示过一遍两种吹法,并让兮月也学着模样送气。兮月吸饱一口气,将竹片卷成管状发入嘴里使劲吹,一阵鸟鸣高呼在厢房内爆炸开来,求救信号吹得化雨耳膜刺痛。所幸这个距离应该送不到九岚耳里,否则她可要紧张死。
「阿!原来你们是透过这个沟通的吗!难怪戏才演一半就要跑路!」兮月眼神闪烁着光芒,那模样像极了孩子找到新的玩具。
「是阿……这是九岚托我做的。专心听,不要太远应该都能听清楚。」
「她啊!打以前就是脑筋动得快!鬼点子多!」
九岚背後突然刮起一阵寒栗,鼻头一酸,遮起袖口小小嚏过,耳朵发痒,料想定是有人在背後说她坏话。《山河世间》的首演刚刚圆满落幕,至那青媚露出獠牙以後,整出戏再无动手,也不晓得对方的目标究竟是她自己,还是顺着计划打兮月的主意,她没空思索这些,也抽不开身,乾脆地全心投入与拂柳的爱恋。
收满掌声与赏钱,九岚与拂柳两人站在舞台中央,朝着圆环天井上的观众一一谢过。演出很成功,白玉倾应该乐坏了心眼,她无奈笑出一口长气,牵着拂柳的手退出舞台,只刚抽离所有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的手掌如同挥刀斩过那样分离得一乾二净,各自走向自己的休息空间。
乐声停止的那一刹那,九岚听到及其细小的鸟鸣,那是声音宏亮穿透力强的求救信号。
兮月厢房。
简单判断过来源,九岚顾不得休息时间,立刻抛下手头上的事务朝声源狂奔。两名采瓣应该不是兮月的对手,但兮月身体状况欠佳,九岚自己也不敢说死,只能祈祷化雨发挥一点作用。她倒不是怀疑化雨的能力,而是那一声求救吹得过於怵耳惊心。
啪刷!门被焦急推开,兮月厢房内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九岚总感觉这个情景似曾相似。
「兮月,化雨呢?」
「阿!」兮月还躺在床头搓着口笛把玩,使劲将竹片卷成各种形状,见九岚匆匆凌乱地到来,马上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去拿午膳!留这个给我联系!那一声信号是我试吹的!非常抱歉!」
「呼……」放下戒心,九岚突然失去重心跪倒在地,那血液已极快的速度进出心窝,驱动的是一大口一大口的喘息,就像身体要爆炸那般。待到呼吸平稳,才给出一个如释重负的面容。「没事就好。那两人呢?」
「我们联手教训过她们了。」
「是蓝颜花指使的?」
「不太清楚。」
「有查觉到其他危险吗?」
「应该没有……到厢房後都没再发生什麽事情。」
「你身体还好?」
「好呀!躺着一会儿,现在头也不晕了!」兮月在床铺上伸伸懒腰,嘻皮笑脸地展示自己的精神。「倒是你,不快点回去小心惹得大娘不开心。」
「她今天可赚饱了,还有什麽好不开心的。」站稳身子,九岚擦去颈项间的汗渍,嘴巴是这麽说,身体却又着急的往外离去。「我先走了。」
「好~」兮月应援。「演得很棒喔!」
九岚又用飞奔的速度赶回天井舞台,虽然距离下一场的演出还有两个时辰,但这可不意味着演员能够自由活动,特别是面白与脂白。果不其然,刚近舞台,九岚就看见陌潇伏御在自己的休息间前面焦急指挥,手下打点的艺女一刻都没闲着,四处探听自己的下落。
「剑桑,你去哪里?」陌潇伏御盖着一身黑衫,璃红色的血红纹路爬满整个身形,倒目竖眉,不悦地威严写在脸上,颇有几分白玉倾的架子,只可惜岁月并没有宽待她。
「内急。」九岚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地欠身,虽然陌潇没能认出她莫莉的身分,但她心里明白,这师父外刚内柔的个性可是一点儿都没变过,她也不想给顶头伏御制造麻烦。
「跑这麽喘,先歇息过,等会儿还要准备下一场。」
「是。」陌潇推开休息间的门,一名采瓣恭敬迎上热茶,九岚循着礼数大大方方走进休息间,接过茶水就放在一旁几上。
「还有,剑桑。」离去之前,陌潇最後喊住九岚一声,薰染红黑的眼眉眯成一条弯目,语句从她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