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阿爹怎会杀害兄长。别是伯父自个死了儿子找不着凶手瞎攀扯!”
“你!”叶成均一腔愤恨忽然断在了喉咙里。他急喘了几口气,试图镇静下来。
丁牧野摆摆手道:“叶成民确实是买|凶|杀|人。”
清文很快带了一人上来,那人弓着背,神色惊慌。叶成均辨认一番,认出堂上这人是他儿子叶秉鹤身边的小厮随喜。当年叶成民提过,随喜跟在秉鹤后头跳了崖,应是凶多吉少。
怎么如今好端端站在这里?
“随喜?”叶成均有些语无伦次,“秉鹤,秉鹤呢?是不是也还活着?”
随喜身子一抖,不敢看他,只对着丁牧野跪了下去。
“随喜,把你先前说过的证词再供述一遍。”丁牧野吩咐他。
随喜伏下身去:“大人……当年苗山那伙盗匪……是二爷雇的……他他他给了小的一笔银钱,叫小的在大郎水里下了药……盗匪只是来吓吓人的。大郎逃跑时,那个药性……发作了……他才会不小心跌下崖去……”
叶成均闻言,原先紧绷的神色一瞬便颓丧了。他也没去质问随喜,只瘫坐着,自言自语了一句:“秉鹤……还是走了啊。”
随喜听了这一句,头皮立马炸了似的,他跪行几步到了叶成均跟前,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哭着道:“小的也是后头才知道的。二爷只说要给大郎一点下马威,没说要害他啊。小的这才……这才……小的瞧见大郎摔下去,魂都没了。这才跑了的!小的绝无害人之心啊。”
叶成均没理他。
叶秉泉神色未变。
得知叶成民是被毒杀致死,叶秉泉原是万般窃喜。他伯父叶成均若成了杀人凶手,必要下狱论罪。虽说眼下他伯父已过继了小外孙,可那外孙不过八九岁,屁都不懂。他阿爹犯的事,又同他无关。叶家的产业最后还不是会落到他手上。
“我爹纵是千般错,伯父也是杀了人。”他冷冷回道。
丁牧野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只又问叶成均道:“叶当家的。本官问你,你可是承认了杀害叶成民之罪?”
叶成均动了动嘴皮子,没发话,像是还在犹豫。
卫常恩微叹气道:“叶当家的,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承认了杀人之罪,论刑当诛。可我听说这几日你已经将外孙过继到了叶大郎名下。你那外孙不过八岁吧?若是没有你从旁教导,叶家产业他一个小孩子可撑得住?”
叶成均脸色刷白,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浊气道:“师爷明见。叶成民确实不是草民杀的。”
叶秉泉大惊:“伯父你还想狡辩!”
叶成均摇摇头:“秉鹤是不是被杀的,那会草民还不知晓,也确实没有证据。五年前,成民媳妇跑来草民家中找秉鹤他媳妇。言谈间,一直索要秉鹤的一枚私印。秉鹤的私印刻了两枚,一枚已丢在那苗山上,还有一枚尚在草民儿媳妇那。”
“草民那儿媳妇觉得不妥当,当时没给。过后越想越不对劲,便好几次暗中去了成民家中蹲守。这才晓得,秉鹤是被害死的。秉鹤当年在邻州盘了好几处铺子,还在当地办妥了收茶之事。那畜|生一直藏着这个事没说,担心害人的事被人晓得,三年间一直未曾去管那铺子的营收。后头实在忍不住了,叫人跑了一趟,才晓得那几处铺子生意极好。他便想将三年的利收给拿来。但铺子掌柜都要求有秉鹤的私印才肯给,他才想法子要那个私印。”
“草民儿媳妇晓得后,便找了个日子叫那畜|生上门来取私印,顺道用个饭。她那日偷偷在酒中下了毒……毒性发作时,草民恰好回去,她便将真相全部同草民说了。”叶成均一脸沉痛,“刚巧虞连胜带人来闹事,草民便刻意挑起事端,趁乱将叶成民推了出去,将杀人之事按到了虞连胜头上。”
叶秉泉喘着粗气,颇为不满:“伯父空口白牙的,秉鹤他媳妇前头跳河死了,你就把事儿推她头上。真真无耻。”
“啪!”叶成均猛地甩了叶秉泉一个耳光,只甩得他两耳空鸣,脑内一阵发黑,隐隐就听到他伯父怒喝,“别以为我不晓得那则污蔑她的流言是你那媳妇章氏散播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事多,更新给慢了。很快会恢复隔日更新。无名尸还有一章结束。
第23章 无名尸
叶秉泉猝不及防被打,怕得跪行退了一步,呼吸急促,眼底略显猩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扭曲,咬牙切齿道:“便是伯父无罪。伯父年纪也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单凭范家那娃儿,呵……”
言下之意,还是想谋夺叶家家产。
叶成均深知他说的是实话,气急攻心之下,嘴里有了些许铁锈味。他心下一惊,忙强自镇定下来,索性不搭理叶秉泉,只面向丁牧野,咽了口血沫子道:“大人。草民儿媳前段时日已投河自尽,那此案后续将如何处置?”
“凶手若是俱已亡故,可当堂结案。叶当家的,叶成民之死单凭你一己之词,难以洗脱你的嫌疑。既是你儿媳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