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野瞅了那空盒子一眼道:“方才找书瞧见了,都给扔了。”
“都扔了?”卫常恩诧异。
“那些书少看。”丁牧野面沉如水,像是想起了什么。见她好似有些生气,又特意放柔了声音解释道,“我不知是你的,想着怕你看见,才扔了。”
“全扔了?大人都瞧了一遍?”那里头可还塞了一本……卫常恩心下发窘,语气倒是极为平常。
丁牧野瞅她那样子,便从旁边书案上一摞书的底下抽出了那一本叫人脸红的书递了过去。
“娘子,莫不是在找这本?”
卫常恩没成想他竟还留了这本书,顿时大窘,脸颊像抹了一层胭脂,耳尖都红得比那屋外的海棠还艳。
丁牧野难得见她这般神态,一时看得呆了呆。
“流氓。”卫常恩臊得慌,低声骂了他一句,抬脚就要往外走去。
一脸糟了的丁牧野急忙上前几步要伸手拉她,没提防她忽的回转身来。
好了,这下撞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件快结了。
第22章 无名尸
卫常恩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眼眶都因撞得生疼而酸涩起来。
丁牧野有些无奈:“娘子怎的又往回走了?”
卫常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把方才那本“动作”书从他手上抽了过来,抬脚就走。
“娘子,你要一个人看啊?”他也没追,只在后头补了一句。
卫常恩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绊倒。稳住身子后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眼波含着气恼,又带些窘迫,倒叫丁牧野一时止了话,不知要说些什么。
等回过神,门边哪里还有倩影。
他收起脸上的错愕,站了一会,看向案几上头那一叠案卷文书,神色渐沉。
卫常恩出了小书房,又去了后院自己房中,将那本书塞到了博古架最里头的一个小隔间。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
入夜后,清文带着一箩筐线索回了府。
三人在衙皂房内说了好一通话,才各回各的房间。
出乎卫常恩意料,丁牧野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方才的事进行二次调侃,只沉着一张脸,较为严肃地同他们梳理案情。
及至走在通往后院的回廊上,两人正要分开,丁牧野却停了脚步,转身道:“娘子,李宝儿寻到了。”
卫常恩闻言,忙道:“真的?在哪找到的?”
廊下风灯微火莹光,尚不及她眸中漾着的欢喜耀眼。
丁牧野半阖眼眸,掩下莫名沸动的情绪,回道:“被狮县一户猎户收养了。花了二两银子领了回来。已交托给了秦氏邻人帮养,给了他们三两银子的费用。秦氏如今被羁押在提刑司那处,过了四月才能自由,已着人知会她。”
“如此甚好。”她语气微带雀跃,丝毫没为这平白花去的五两银子伤神。没一会又抬头问他,颇有些质疑,“李宝儿行踪本如泥牛入海,短短月余,大人是如何寻回的?”
丁牧野便微叹口气,像是有些无奈:“我虽没甚本事,却有三五至交好友。其中一位,家中开牙行的,买卖上头的消息颇为灵通。也是李宝儿运气好。”
卫常恩闻言却又道:“既是开牙行的,若是那等失踪人口过了他们的手,是否也能查到?”
卫常恩看着他,就见丁牧野只静静看着自己,半响都没发语。直至她别开眼去,想岔开话题,他却低声问她:“娘子,这段日子,缘何一直在看那几册记载人口失踪的陈年案宗?”
卫常恩一惊,脑内电光火石般想起了小书房内案几上的文书。是了,她一直认为丁牧野时常待在前院书房和后院的大书房中,不太会踏足这库房边的小书房,于是将那几册人口失踪的案宗都搁在那案几上。
方才小书房只顾着旁的事,倒忘了他是从那一沓案宗下头抽出的那本书。
“我……一直想着张家村那失踪的阿梅娘子的事。便寻来案宗瞧瞧。”她斟酌了一会才回道。
“原是为此。”丁牧野不错眼地看着她,“我还以为……”
卫常恩的心微提,神色不变:“大人以为什么?”
“没什么。”他忽然笑了笑,转身又走了起来,“待此案结了,我们便好生梳理下本县的陈年旧案吧。”
“好……”卫常恩应了一句,跟在了后头。不知怎的,心里像是填进了几块石子,微涩又闷苦。有心想同他说实话,又全然开不了口。
再等等吧,挑个更好的时机。她暗想。
翌日,三柳回来了,回来后交代了他查到的事情,便又和清文一道受了嘱托,往虞家畈那边几处村庄都跑了一遍。
如此过了几日,春阳三月已过。
四月初一,细雨微风。未时过后,雨势渐渐大了些,大堂里头闷热微湿的空气有了几许凉意。
堂下跪着数人。叶成均、虞树贵、叶秉泉、郭氏、刘氏,还有先前去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