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饶角巷’呢,也不知道?”
他又开始卖关子了,他明知道Credence不会知道。
“那是纽约最大的巫师商业区,你可以在那儿买到任何你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魔法物品。过几天我带你去买魔杖。”
他在男孩脸上看到了预料之中的神情。极力克制的喜悦、激动、好奇、紧张,还有一点顾虑,他知道男孩在担心钱的问题。
“我不能说我是个特别富有的人,Credence,但我想一根魔杖、一身袍子、一些必要的文具和学习器具以及一套初学者的新书,不会让我一夜间变得拮据的。何况这些并不是白送你的,也许我也期待着你会给我一些回报呢?”
Credence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拿给男人作为回报,他一无所有。如果他真的拥有什么,如果他真的能拿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给Graves,他一定不会犹豫……
“我需要你站在我这一边,Credence,这是我要求的回报。你要你站在我这边,当——”
“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Mr. Graves,我——”
“不,你现在还不明白,你不明白,Credence,”男人握住他的肩膀,让他听自己先讲,“我不是在怪你,也不是怀疑你,我只是需要一个承诺。我要听到你亲口对我说,你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永远信任我。”
男孩沉默了片刻。并不是因为他犹豫了,但他上次如此笃定地要信任一个男人的时候——要信任眼前这张面孔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犹豫过。
“我永远站在你的那一边,Mr. Graves。我永远信任你。”
“好孩子。”男人伸出手,在他卷曲的头发上轻轻揉弄,“这就够了。”
*** *** ***
Tina站在通往盲猪酒吧的地下楼梯前,神色戒备。她时不时左右张望,想要看看约她的人出现在街角没有,巷子里行人寥寥,一如既往的安静冷清,但鉴于她上一次光临时差点把这家隐蔽的地下卖酒场所给彻底毁了,她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Gnarlak正巴不得把她给剐了呢?
随着一阵轻微的爆裂声,街角处忽然闪现出一团昏暗而混乱的形态,Tina望过去,瘦长挺拔的轮廓刚从幻影移形中复原,就脚底生风地大步朝着她走。
“你说好九点的!”Tina试着压低嗓门、保持冷静,但语气中的埋怨还是没能忍住,“我等了一个多钟头,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Graves抬起手掌,在抓狂的女孩面前做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安抚,实则是让她冷静点的手势。他的表情里并没有一个迟到者应有的自觉,甚至似乎有点被逗乐了,他望着Tina皱巴着的、没能成功维持镇定的脸,用一点都听不出自责的语气解释说:“有点事耽搁了。”
Tina瞪着男人的双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脸上那一丝被逗乐了似的神情。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魔法国会里第一个敢这么对Percival Graves说话的人,仅仅因为他没有按时到达约定地点。她莫名想起了Abernathy,她还在魔杖许可办公室工作时的顶头上司,如果是Abernathy的话,别说埋怨了,他大概会忙不迭地弯腰鞠躬,告诉男人“没什么,Sir,您当然要以您手头的事为重了——我在这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挺好的!”
可惜她不是Abernathy,她是Tina,虽然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从职场关系上来说实在太过唐突,但谁让Graves不守时在先呢?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抱歉,Tina,下次我争取只迟到半个小时。”
Tina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在这儿高度紧张地徘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下来,她望着Graves狡黠的双眼,总算露出一点怀疑的笑意,“我不会因为刚才冲你嚷嚷又被降职吧?”
“嗯,谁说得准呢?我还从来没有因为迟到了区区一个多小时被人这么当面数落过,感觉太坏了。”
“‘区区’一个多小时!‘区区’!”
女孩身上有股傻乎乎的耿直,就像干燥的木柴,一点就着,她身上的所有反应都很容易预测,即使Graves这样本不爱逗乐打趣的角色,也忍不住总想用火钳子轻轻戳她几下。
“你就打算穿这身进酒吧?”他打量着女孩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大衣。
“噢,我忘了。”
Tina抽出魔杖,对着自己轻轻一点,大衣自上而下地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亮闪闪的深色无袖连身裙。裙子是条漂亮裙子,颇有爵士女郎的时髦气质,可或许是因为Tina个子太高、身上太瘦,在展现女性魅力这件事上又毫无天赋——她的长裤变成吊带丝袜,小腿处明显可见勾丝的痕迹,靴子变成一双小高跟,俏丽但似乎有点挤脚,Graves打量着她,他在心中打赌,这套打扮是她唯一一身能够出入这种场合的行头。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