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双手双脚戴上镣铐,关在囚车里,被禁军押送入京。
萧珩在父亲的御帐外长跪不起,请求饶恕皇子妃的罪过,被萧桓禁足。
七日的秋猎也因为太子的变故,提早两天结束,众臣跟随皇帝回銮。
人人都知道出了天大的事,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往往就是这样,越是皇家秘辛,越无法窥其全貌。越要紧的,越不能说。
仅仅一天半的时间,星晚的手腕脚腕被镣铐磨出血泡。她没法洗漱,整个人憔悴又蓬头垢面。只有小狐狸不离不弃,窝在她的怀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
萧珩回京后,便被软禁在太子府,连姬清德都不能随意出府。
柳儿知晓星尘住处,回来第一时间跑去报信。她不知道郡主为何突然被拘,如今被关在哪里。
星尘突闻剧变,心下大骇,他的妹妹会因什么事受此牢狱之灾?她毕竟是襄南王郡主,又是皇子妃,究竟犯下何等大错,才会身陷囹圄!
他不能去找萧衍,他知道十七皇子虽然受帝后宠爱,却没有实权。他先想到的是太子殿下,萧珩清楚他的过往,还遣人为他安排了居所。
但是,太子府外把守着层层禁军,别说拜谒,就是传信也递不进去。
星尘心下更加焦虑难安。太子向来勤政,怎会禁足在府中?
星尘连日奔波,拜访了上京以来所有有些交情的官员,却未探查出任何消息。大人们只是摆手叹息,有的人干脆避而不见。谁不知道十七皇子妃突然惹怒至尊,而星尘正是星晚的哥哥,又是质子,身份太过敏感。
星尘束手无策、进退无门,无奈只得拦了宰辅大人的官轿。
封相与襄南素无往来,星尘也没报太大希望。没成想,封相随从问明他的身份,竟让他跟随骄子一道回府详谈。
星尘受宠若惊又喜出望外,他来到宰相府邸,被请进封相书房,下人奉上香茗。
普通会客,一般安排在侧厅,重要人物会被请进正厅。而书房,则是面晤近臣、朋友,或者秘谈的地方。
星尘之前处处碰壁,别说是书房,连茶都没见到一杯。他这个尴尬的境地,不出事都无人愿意主动结交,更何况是突逢大难。
所以,封相的款待可谓是高规格,远不止是仁慈可以解释的了。
封南逐换下朝服,穿上轻便舒适的常服,来到书房。
星尘见到封相倒头便拜,口呼:恳请封大人救救他的妹妹。
封南逐亲自扶起星尘,上下打量一番,直接将秋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星尘听到太子怀有星晚的骨肉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太子前不久还命人对他历陈大齐与襄南的局势。他被萧衍搞大肚子是祸事,太子怀上襄南的种,便不是祸事了吗?至尊会怎样处置星晚?会不会同父王一般,认为被对方羞辱,进而起兵讨伐襄南?
星尘着急地问:“大人,我妹妹会被至尊降罪吗?”
封南逐面上不动声色,心下也是焦急,“现下郡主被收押在大理寺。至尊应当想得到郡主亲口承认‘秽乱宫廷’的画押证词,以便对襄南发难。”打是未必会打,但从中捞些好处,却是免不了。届时,襄南王吃了暗亏,必然厌弃郡主。萧桓对她是杀是剐,便不会有人在意。
星尘心中慌乱,“这该如何是好?”他也知道,这种滔天大祸,封相也无法斡旋,弄不好还会惹事上身。
封南逐看看他,“本官的学生刚刚升任大理寺卿,看看能否从中调停。世子,如今外面不安全,这几日你便暂居相府,静等消息吧!”
暂且不说星尘被封相礼待的震惊与惶恐,还有担心妹妹,整日坐立难安。只说星晚被关在大理寺阴暗的地牢里,寒冷潮湿,吃尽苦头。
第一个前来探视的,竟然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十七皇子萧衍。
小皇子哪里进过监牢,忍着强烈的不适,站在星晚狱门外。他本是抱着看戏的心理,想对妻子奚落一番:你也有今日?让你对本皇子非打即骂,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想到太子哥哥的嘱托,他又不敢笑。他不明白,兄长为何要救这个悍妇。
他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星晚说:“郡主,你怎样了?”
星晚略略抬头,“如你所见。”
接下来,萧衍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星晚见他良久无语,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衍咧咧嘴,“我也不想来,是太子哥哥和清德嫂子让我来探望你。我只问你,你把星尘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星晚听到他提及哥哥就来气,两步窜到狱门前,一把揪住萧衍的衣领,恨声道:“你还敢提我兄长?你害他还不够吗?”
萧衍吓得脸色发白,“你这疯妇,到了这般田地还敢作威作福!星尘本就是我的人,你把他还给我!”
星尘发狠道:“你再敢见他,我杀了你!”
远处的女狱卒紧忙过来,用棍子敲打星晚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