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萧衍将麒麟雕金玉碗砸了个稀碎,肿着张俊脸怒吼,“我要杀了那母夜叉!简直不可理喻!我与她哥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不张开腿,我能硬来吗?她竟然敢打我!我父皇和父君都没碰过我一根指头!”
萧衍近侍六公公帮他擦拭伤口,上金疮药,嘴里一个劲说:“哎呦呦,我的殿下,皇子妃手也忒重了些!瞧瞧把您打的……”
萧珩泣涕横流,“咝……疼,你轻些!我要将她碎尸万段!就算星尘求我也不行!”
皇子府的谋士鄢华廷看着狼狈的萧衍,进言道:“殿下息怒!皇子妃杀不得!”
萧衍委屈地说:“看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犯下七出之罪,我还不能打杀回去?”
鄢华廷:“您别忘了,皇子妃是襄南王的郡主,与您和亲。如若新婚一月有余便被休被杀,襄南王定要向至尊讨个说法。到时候,您与襄南质子的事,便瞒不住了。”
萧衍自己也明白,他虽然得宠,但做下引发国乱的事,他的皇帝亲爹绝不会饶他。
他恨声道:“难道我就白挨打了?”
鄢华廷微微一笑,“那自然不能。皇子妃对您恶言相向、拳打相加,您治不了她的罪。若寻一群人将她痛打一顿,也不符您平日的君子所为,传出去亦不好听。可是,如果她与外男勾搭成奸,损毁皇室名誉,别说是至尊,就是襄南王也留她不得。”
萧衍眼睛一亮,“这可很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鄢华廷颔首道:“为殿下分忧,是臣下的本分。”
萧衍:“那找谁呢?”
鄢华廷:“此事时机很重要,要捉奸在床,还得让至尊与皇后陛下知晓。最好发生在宫中。”
萧衍:“宫中?难不成和我父皇的男妃?”
鄢华廷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何不干脆说找他父君呢?“过几日,便是新科前三甲与进士的琼林宴。诸位皇子也要参加。到时,找个既无根基又得至尊青睐的新人,灌下催情药,往皇子妃房中一扔。无论成不成,皇子妃都会遭到至尊与皇后的厌弃……”
萧衍拍手大笑,“妙极,哈哈,妙极啊!咝……”笑容太大,扯动伤口,他又捂着脸说:“离琼林宴没有几日了,难道要我顶着一脸伤进宫吗?到时候父君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鄢华廷:“臣下这里正好有一瓶疗伤圣药,保管您的脸面比之前还要白净水滑。”
萧衍:“甚好,甚好!”
琼林宴那日,萧珩用过午饭,先乘车到太子府,与他的萧珩哥哥消磨半日。待到晡时之前,未时三刻,星晚梳洗打扮,着七重纱衣,进宫见驾。
自从星晚打了萧衍,对方便不大敢过来找星尘世子。星晚干脆一日三餐都在琼华苑,陪伴哥哥左右。
星尘看着盛装打扮的妹妹,惊艳得移不开目光,既生出“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欣喜,又自觉残躯污秽,配不上妹妹。再转念一想,他们本就是兄妹,不该有此旖念。发乎情、止乎礼,对他们来说都是僭越,过不去伦常那一关。
星晚不知兄长心中千回百转,兀自转了一圈,脸上笑容明艳,“哥哥,好看吗?”
星尘点点头,又掩饰地咳嗽两声。
星晚凑近他,星尘本能屏住呼吸。她在他唇角印下浅浅一吻,说:“我就在这皇子府中陪着你,你我也算长相厮守。”
星尘睁大眼睛,心中一半喜悦,一半苦涩。傻妹妹,你我二人哪来什么天长地久?
星晚入宫,先去披香宫拜见皇后。她到时,殿里坐了太子妃与几位皇子正妃、侧妃。
南荀君上极其喜爱幼子萧衍,自然爱屋及乌,对星晚也十分和善。他免去小儿媳三叩九拜大礼,让她坐到近前叙话。
宫人早就搬来绣凳,星晚欠身坐下。
这位公爹,她之前见过两次,都是远远的。南荀君上虽然韶华已逝,但容貌清隽、身段风流,可谓风韵犹存。难怪他以47岁高龄,仍得圣眷,再次为今上怀胎。前几次见,他皆身穿宽大繁复的礼服,还瞧不出端倪,如今到了近前,便看到他身前隆起。
许是星晚目光过于直白,看得南荀君上有些羞赧。想他一国之后,年至半百还要老蚌生珠,被年轻晚辈盯着肚子端详,心底竟升出无由来的羞耻。
太子妃见状,忙打趣道:“星晚妹妹看什么呢?莫不是也要给我们来个当月喜?你也要以父君为典范,多多为皇家绵延子嗣才好!”
她不说倒好,她一说,弄得星晚和南荀君上两人都是大红脸。
南荀一生不知打过多少妖精、斗过多少贱货,还是头一遭被大小两个儿媳妇调侃。她们不是萧桓身边的美人,而是他唯二亲生儿子的正妃。他身为一个男人,实在无法同她们交流普通婆媳间该说的私密话。
但是星晚眼神澄澈,略有好奇地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不带一丝亵渎。说话也是恭谨有礼,让南荀君上颇有好感。
聊了会天,申时五刻,众皇子妃跟随君上大人出披香宫,摆驾御花园的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