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付野明搬到教师宿舍,于宝既然来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
于宝深谙访客上门的基本礼节,每次到访不是给付野明提一篮水果就是送一件牛奶。
天气渐凉,就变成了送暖手袋,全自动按摩泡脚机,或者保温水壶。
原本空捞捞的房间,如今堆得像个杂物间。付野明不爱收拾归纳,十几平米的宿舍被堆得寸步难移。
从前也算不上整洁,也堆积,不过囤积的都是泡面。于宝每来一次,就悄悄丢几盒,付野明也没发现,直到当他察觉家里囤的泡面尽数不翼而飞,付野明本想发通火,在打开被塞得满当当的冰箱那刻,什么怒气也烟消云散了。不外乎吃饭睡觉那点事,现在吃好了喝好了,“睡”也“睡”得更渐滋润,生活质量提升,付野明逐渐也习惯了这个窄得多一个人进来就打挤的小窝。
闹钟骤响,付野明条件反射翻身而起,棉被平整,身旁除了一个枕头什么都没有。于宝最近感冒,最近一次来是戴着口罩送自个儿在家烤的小饼干,送完就走,付野明想跟他亲热一番都没机会。
这都几天了,个破感冒怎么还没好。付野明皱着眉给于宝打了个电话。
于宝接电话时声音有些嘶哑,一听便没少咳嗽:“付老师?”
付野明开了免提,打开桌上的饼干盒,没滋没味送了块进嘴里咀嚼:“病还没好?”
“是被同学传染的流感,班上很多人都感冒了,一时半会儿难好。”于宝一边做作业一边肩膀夹着手机道:“付老师,我会争取早日康复,妈妈昨天教了我一道新菜式,我想做给你吃。”
“所以说你抵抗力差,我怎么就没被传染?要不你还是过来这儿吧,反正我体格好,不碍事儿!”付野明笑呵呵诱惑道。比起吃于宝的新菜式,他还是更喜欢吃于宝下面的四两肉。
“流感的传染途径多样,其中唾液交换和性交行为的传染概率接近百发百中。付老师,我不能过来,如果共处一室,我一定忍不住和你交换唾液,以及…发生性行为。”于宝喉结滚动,认真道。
付野明试图换位思考,换作从前,假如自己得了传染病,肯定也会离陈决山远远的,再想亲热也只能控制自己。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感冒。
“行吧行吧那我挂了啊,得上课去了,你按时吃药。”付野明有些没来由的焦躁,匆忙挂断电话。或许是在这种时候想起了陈决山,令他空虚的身体连带着烦躁的情绪都不可控地双双升级。
今天付野明只有一节高一的课,上完课,破天荒地的,他拐出校门走进许久没去的健身房。
付野明一年前在这儿被忽悠得办了张卡,一次没来过,搬家时卡也不知道丢去了哪里,令他注意到这里的是,健身房老板终于想通了在门口做了块醒目的招牌。
他在这里没有碰见当年忽悠他办卡的教练,反而碰到了同来健身的老同学。
老同学算是见证全了他大学时倒追陈决山的疯狂和傻逼,所以现下付野明有点纠结要不要掉头走。
男人已经发现了他,主动朝他打招呼,付野明心底无奈道这下是跑不掉了,只得笑意盈盈与之寒暄。
男人穿着运动背心,健身成果颇丰。付野明花了点时间才想起他的名字,和自己不是同一院系,但其中一学期的高数课是在同一间教室。
“蒋维森,如果你是来落井下石的,此地可就不宜我久留了。”付野明在跑步机上喘着气擦汗,半开玩笑。
对方几句话就套出了付野明已经和陈决山分手,谈笑间尽是揶揄。
蒋维森躺地垫上没有借助器械,抬腿双足交换着离地做仰卧起坐:“我可没有落井下石,不过说真的,付野明,当初我就不看好陈决山,他年长你好几岁,老实说,言谈举止都假惺惺的,别提谈情说爱,就算是做朋友,我也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深交。”
付野明气乐,摁停跑步机,一屁股坐在蒋维森脚上:“你这样抬着腿做个屁的仰卧起坐,我给你坐着,你这个地方得用劲儿,继续。蒋维森,你这叫马后炮,掰都掰了你当然怎么说都有理,当时你要是肯把我骂醒,哪还来我跟他这段孽缘。”
果然一被压实了脚,蒋维森的速率便大打折扣,付野明笑他健身还掺水,蒋维森当即不服,让付野明示范,付野明游刃有余地一分钟做满六十个。碰到专业的了,蒋维森只好甘拜下风,没再班门弄斧。
两人在健身房浴室冲了澡,换上衣服准备约顿饭。
付野明见他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样,由衷夸赞:“你还是适合走这路子,看得我都湿了。”
蒋维森翻着白眼调侃:“骚不死你!这股子骚劲儿一点没变,付老骚货。”
付野明乐呵呵点了菜,询问蒋维森近况。他记得蒋维森大学时换了一共六七任女朋友,比笔杆子还直。两人同岁,那蒋维森应该已经结婚了。
蒋维森一顿,道:“暂时还没碰到合适的。”
付野明闻言,男女之事总也不好再深究,不动声色绕开话题,聊聊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