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是潘多拉·亚克特吧？他早就该做这种事了。他一定是瞒着安兹大人，擅自准备了那些东西，但是没有成功……而你呢？你应该也知道了。”

    “……”

    雅儿贝德像是沉浸在梦幻中一样眼神空洞地看着迪米乌哥斯。

    “但是，安兹大人并没有变成恶魔呀！”雅儿贝德疑惑地说道。她的美眸中的愤怒逐渐转化成了震撼，接着是惊愕，接着是极度的镇静与悲痛。“安兹大人……没有成功的转换种族……？”

    纯白的魅魔用一种真挚的表情看着恶魔。

    “……但是，你们早就知道了。”

    “首先，那些莫名出现的人类并非由我下令驱使。而你恐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潘多拉·亚克特对此避而不谈，却毫无讶异。所以，这些人类的来源不必由我多说了吧？”

    “安兹大人确实是人类无疑。为什么不能转换种族，我们无法找到答案。安兹大人的身体哪怕有稍许轻举妄动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所以我们只能慢慢地尝试……至少现在佩丝特妮正在努力调理安兹大人的身体，好让那位大人——”

    “我有一个推测。”

明白，潘多拉·亚克特也是如此。事实就是如此：安兹大人不愿意向我等诉说痛苦。大人宁愿将其封锁，独立承受也不愿意吐露半分，那么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

    “安兹大人在勒令我们全面搜查整个洞穴后，独自一人去了囚禁那些人类的地方。”恶魔娓娓而谈，“你并没有看到，但当我前往那里的时候，所有人类都已经死了。”

    “翠玉录……大人，吗？”

    “这么做的意义何在，雅儿贝德？”迪米乌哥斯轻声说道。“安兹大人一直以来都随身携带着一颗恶魔之种。当他看到你毫不留情地让仆役们砍杀那些人类的时候，他或许也会有点苦恼吧……幸好潘多拉·亚克特过饱和的派来了那么多祭品。死尸并不能作为种族转换的用具，不是么？而安兹大人自己杀死了所有的人类，或许是为了证明他对于人类已经毫无留恋。但结果却是……”

    就如迪米乌哥斯所预料的那样，雅儿贝德发出了僵硬的声音。

    迪米乌哥斯站起身来。

    “……哈？”

    “我自然也能想到，这些人类想必是安兹大人要求潘多拉·亚克特送到此处的祭品。但是他们都……”雅儿贝德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们都……死了？”

    迪米乌哥斯依旧如常。仿佛他连雅儿贝德对其忠诚的质疑都无所谓了。雅儿贝德对着迪米乌哥斯怒目而视，“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但是安兹大人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转换种族？安兹大人，依旧是不死者吗……？”

    迪米乌哥斯怔住了。

    “那你为什么不写出来呢？”

    “只是，翠玉录大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安兹大人一直期待着能够找到其他无上至尊，或许是翠玉录大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因此安兹大人才闭口不谈——”

    “雅儿贝德……”

    “——果真无从知晓吗？”

    “你们隐瞒了这件事。对安兹大人。对我。对其他守护者们。安兹大人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不然……那位大人一定会将所有的守护者们都叫回来。即使是不能转换种族这件事，安兹大人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迪米乌哥斯……我想知道是什么。或者，为什么？”

    “你还是不清楚，不确定？那你能回答我，如果不转换种族，安兹大人还能生存多久吗？”

    “这……”雅儿贝德凝滞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

    “但是有一点你很清楚，完全是你们，是我们的错！”雅儿贝德怒声驳斥道。“为什么要将安兹大人带到那里？以人类之躯生活的安兹大人如果遭到了什么危险，谁来负责？好啊，你也看到了，现在安兹大人这样的姿态都是拜你所赐。因为你，擅自带着安兹大人离开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而潘多拉·亚克特竟敢对着我撒谎！直到现在，安兹大人的痛苦我们都无法分担半分，而且连究竟为何如此都无从知晓！你在做什么？迪米乌哥斯？”

    “——活得更久吗？”

    “是的。”迪米乌哥斯点了点头，“安兹大人依旧还是人类。”

    迪米乌哥斯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白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枯萎，从那根萎靡的花茎上凋谢。雅儿贝德的身体颤抖着。

    雅儿贝德喃喃自语着。

    “我怀疑，那片洞穴，曾经确实是翠玉录大人曾停留过的地方。”

    “不……不是的。安兹大人并不是因为这个而痛苦。”雅儿贝德小声说道。

    “迪米乌哥斯，我想你是不是该向我说明一下，安兹大人目前的身体状况？”雅儿贝德朝着他靠拢过来，恶魔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的瞟了一眼魅魔的左手，那里现在尚未握着一柄巨斧，“上一次安兹大人因为夏提雅而受伤了，真的治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