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息,府医似乎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惊讶地瞪大眼,而后跪在地上,声音微颤着道:“回王爷,郡主这是滑、滑脉啊。”他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闻,一不小心,可能性命不保。
“什么?”吕长嬴激动地站起身,“你确定吗?”
吕黛卿如晴天霹雳,滑脉,怎么可能?
“你胡说!”她惊慌地道:“我前几日还来了月信,怎么会有身孕?庸医!”
府医身子伏在地上,被吓得头上汗珠颗颗滑落,强撑着道:“回郡主,有些女子有孕初期确实会来月信,胎相稳了就会消失”
“什么”她喃喃着道,双手覆住小腹,心中情感十分复杂,又惊又喜,这里,居然有了哥哥的孩子
吕长嬴目眦欲裂,喝道:“你这逆女!大逆不道!你还有没有羞耻心?珠胎暗结这等败坏家门的事情你也能干得出来?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哥的?”想到女儿竟然未婚先孕,还可能与儿子乱伦,他就愤怒到无以复加,伴随着浓浓的失望。
吕黛卿咬牙不语。
这是默认了。
“好,你好啊,”吕长嬴指着她的鼻子,胸前被气得剧烈起伏,“我吕氏一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你给我跪下!”
吕黛卿无话可说,静静地依言跪下,双手护住小腹。
“来人,请家法,今日我要亲自教训你这个逆女!”
吕黛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吭声,事到如今,她无话可说,她曾想过父王知道后的反应,但她仍旧无法避免,让她放弃哥哥,她宁愿去死。
她不怕家法,她只怕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
天色渐渐擦黑,接近黄昏。
哥哥,你为何还未归来?
马上有几个小厮端着托盘,上呈各种刑具。
吕家世代门风严谨,家法甚严,可是还从没有女子被请过家法。
吕瑞芳用手绢挡在唇边,挡住开怀的笑意,吕黛卿,你也有今天。
吕长嬴从托盘中拿起一根长鞭,踱步到吕黛卿面前,“依照家法,先抽你这逆女五十鞭!”
吕黛卿握紧身侧的裙摆,紧咬牙关。
“啪”,长鞭挥舞,带着强劲的风丝落在她瘦削的背脊上,立刻皮开肉绽,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印子。
“啊!”她痛地几乎晕厥,身子前倾倒在地上。
手起鞭落,鞭子在空中挥舞,再次落到匍匐在地那颤抖的身体上。
吕瑞芳双眼瞪大,一瞬也不愿意错过,满是快意,吕黛卿,你终于也尝到这滋味了!
吕长嬴闭紧双眼,不去看女儿鲜血淋漓的样子,他不忍心,但女儿的所作所为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要他跟亡妻如何交代?
手腕抬起,眼看又是一鞭。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看向声源处,吕丹扶一身绛红色锦袍,身前绣着睚眦,竟连官服都未换下,头发因路上的颠簸失去束缚,披散在身后,俊美绝色的脸如同杀神,眼中酝酿着暗黑的风暴。
吕黛卿痛地几乎要失去意识,朦胧中闻听到哥哥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转头就看见哥哥逆着光飞奔过来,身体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
被逼着验身,她没有哭,父王骂她,她没有哭,被施以鞭刑,她还是没有哭。
只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登时泪如涌泉。
“哥哥”曾经嫣红润泽的唇瓣变得干燥苍白,嗫嚅着唤他,他顿时眼睛湿润,心都要碎了。
抱起虚弱的妹妹,小心地避开她后背的伤口,“卿卿,哥哥回来了,宝贝,我们回家。”
“逆子,你给我跪下!你和你妹妹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还要带她去哪?”吕长嬴指着他骂道。
吕丹扶充耳不闻,自顾抱起妹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连声音也似乎带着冰碴:“今日这顿鞭刑,我不计较,就当卿卿报答了你的生育之恩,从此以后,我们兄妹俩与你恩断义绝,形同陌路,所以,如果你再敢动她一下,那等待你我的就是不死不休。”
话毕,他不顾吕长嬴的反应,径自向外走去。
待吕长嬴反应过来,气得倒仰,真是反了天了,即刻下令包围碧云小筑和浮曲阁。
没一会儿,侍卫长就来报告说,浮曲阁被装备精良,武艺高强的精兵团团围住,双方交战一场,最后战败,碧云小筑已经空了。
吕长嬴没想到,儿子的实力不知何时已这般强大,他走时那般决绝让他心惊,更让他心痛,亡妻留给他的一双儿女,是他心中最疼爱的人,尽管军务繁忙,不善表达,他心中对他们的爱不曾少过。
是何时,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
面对千军万马不曾显露惧色,生平第一刻,他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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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丹扶带着妹妹回了自己的浮曲阁,风花雪月见小姐后背血淋淋的伤口,纷纷急得直掉眼泪,打水的打水,找伤药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