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丹扶找了很多有经验的嬷嬷和专攻妇科的郎中,接到浮曲阁里住下,照顾吕黛卿。
吕长嬴数次带亲兵到浮曲阁,吕丹扶一律不见,连军务都尽量拿回府处理,很少上衙,吕长嬴每次去衙里找他总扑了个空。
二人虽然每天一同上朝,但吕丹扶总一下朝就消失不见,吕长嬴不是被同僚拦住就是没有他脚步快,气得他几乎昏厥,气愤过后是心痛和失望,一双儿女竟然违背伦理道德,甚至有了孽种。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一生杀戮太多,导致得到如此令人心碎的报应。
坐在书房里,他如此想道。
决不能让事情再更加严重地发展下去,既然他知道了,就必须遏制住,无论以后儿子女儿是否与他反目成仇,他也要有所行动。
况且,他觉得他们二人只是模糊了亲情和爱情的界限,从小到大的相扶相依、形影不离,让他们以为只有对方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还不晚,他告诉自己,在现在还不晚的时候。
他缓缓走出书房,他相信这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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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朝钟响起时,文武大臣已经呈八列站在金阶两侧,吕丹扶身着朱红色长袍,绣着四爪龙,腰间束玉带,镶着金边,双袖宽大,两手交叉在一起伸进宽袖内,笏板随意地别在腰后,姿势十分悠闲。
吕长嬴站在他左前方,回头看他,就见他垂眸而立,表情毫无波澜。
“陛下驾到!”内侍尖锐的声音传来,所有人一同弯腰行礼,高呼万岁。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几个大臣开始照着笏板奏事。
约半个时辰后,“可还有爱卿有本启奏?”皇帝沉声问道。
没人说话。
皇帝见此,刚要开口说退朝。
“陛下,臣有一事。”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吕长嬴向前跨出一步。
“何事启奏?”
“回陛下,姝敏眼看及笄,提亲之人甚多,长公主去世多年,臣乃男子,难以抉择,恳请陛下赐婚。”吕长嬴缓缓说道,他能感受到当说出姝敏二字时儿子投射在自己身上冰冷的视线。
皇帝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仰头大笑起来,大臣们也放松下来,议论纷纷,气氛变得很融洽,只有吕丹扶一人面色阴沉得足以滴水。
皇帝笑够了,才感慨地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卿儿也到了及笄的年龄了,可是,随意赐婚只怕那小丫头不喜欢,依她的性子闹起来,朕可制不住,得要勀慎来,哈哈哈。”说罢,兀自又笑起来。
“陛下,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陛下乃金口玉言,只要陛下赐下的自然是好的,姝敏不会那样任性的。臣请陛下赐婚。”吕长嬴深行一礼,坚决地道。
皇帝嘴角的笑渐渐消失,迟疑道:“这......”他有些疑惑,为何吕长嬴如此着急把女儿嫁出去。
“陛下,”一道喑哑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吕丹扶走到吕长嬴身边,侧目用凌厉的眼神瞄了他一眼道:“臣有异议,姝敏尚且年幼,心性幼稚,不知情爱,留在府中多养几年再行婚配才最恰当。”
皇帝点头,“勀慎此言有理。”
吕长嬴低身反驳道:“陛下,正因为姝敏性格过于欢脱,臣才想早些为她找个夫家,好生管教一番。”
吕丹扶闻言,转过头用冰冷至极的视线注视着他,插在宽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皇帝看出二人之间气氛不对,遂道:“既然你父子二人意见不合,还是回府仔细商议,姝敏的婚事朕就不插手了。退朝。”然后赶紧从龙椅上起身,在内侍的簇拥下脚步急促地离开了。
皇帝一走,吕丹扶就猛地冲到吕长嬴面前,咬牙道:“我和卿卿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我二人已与你毫无瓜葛,收起你的那些心思。”
吕长嬴抬头对上儿子憎恶的目光,怒声道:“逆子,你妹妹年幼不懂事,连你也跟着胡闹,你想怎样?你还妄想着你二人会有结果吗?你们这是乱伦,注定为世所不齿,还执迷不悟!”
吕丹扶站直身体,冷声道:“我们如何不用你来管,纵是我俩天打雷劈,来世沦为畜生道,也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说罢,甩袖离去,唯剩吕长嬴盯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疲惫。
吕丹扶回府还来不及和妹妹说起这件事,就因为紧急军务要处理被召进宫,一去就是好几天。
短短几天,简仪王府门庭若市,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吕黛卿全然不知,皆因她呆在浮曲阁内,阁外吕丹扶和吕长嬴的亲兵一直对峙,外面进不来,里面也出不去,她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她离开浮曲阁,若是被吕长嬴的亲兵带走,吕丹扶想救她就难了。
吴氏在吕长嬴的授意下,对提亲的公子们仔细筛选,最后由吕长嬴敲定,定下了金紫光禄大夫刘衍的嫡长子刘襄。
纳采、问名、纳吉竟在短短几天内完成,足见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