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慧兰在后山的林子里散步,以前她都是只在山脚下转转,看着天色还早,忽然就想爬到山顶上看看。
春天的竹林里很干净,通往山顶的小径上没有张牙舞爪拦路的灌木,竹子之间分得很清晰,堆积的竹叶是灰白色的,带着沉默的力量,绣花鞋踩上去发出轻柔的声响,有些滑脚。
林子里还没有热闹起来,偶尔有一只长嘴长尾巴的鸟扑棱着从慧兰头顶飞过,越往山顶走,这条山路变得越发窄,同时路边可以见到更多拱起来的黄土块——那是还没冒尖的竹笋,慧兰感觉那生命力仿佛也在她心中扎下了根,整个人畅快起来。
走了许久,慧兰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日头西斜得厉害,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穿过竹叶的缝隙打在人脸上。她撑着一根竹子,仰头望山顶的位置,瞥见了隐在稀稀拉拉竹林中的小木屋。
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木屋中住着人,那个漠然的守林人,她的胸口发跳,小屋门前的地坪清扫得很干净,一片落叶也没有,应该是刚扫过,屋门是紧闭的。慧兰在门前观望了一阵,她有些胆怯守林人的目光,良久,她终于走近前,轻轻叩门——没有人应声。
慧兰想喊他,又觉得不妥当,林中穿过来一阵风,将她的汗给吹冷了,慧兰绕着屋子走动,想找一个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况。
房子是建在一个山坡下凹陷的地基上,两侧都没有开窗口,慧兰索性爬到屋后的山坡上,她蹲在灌木丛后面转身,下一刻她就定住了,谢晖正在房间里洗澡,窗棂挡住了他的脸,从脖子到脚踝却一览无余,粗麻布裤子虚虚挂在窄腰上,他侧了侧身,小麦色的背脊是恰到好处的曲线,像豹子一样蕴藏着力量。
他的手伸向裤子的系带,轻轻一扯,慧兰吓得闭上了眼睛,她急急地坐在了灌木丛里,挡住自己的视线。
洗澡的水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反而触动了慧兰的想象,她脑海中映出裤子滑落的景象,随着一阵沉闷的布料触地声音,她看到裤子下线条漂亮的大腿和微微突出的耻骨。
他现在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是漠然的还是放松的?他是自由的吧,李子言因孤独而忧郁,而他孑然一身,享受着离群索居的孤独,这么想来,这个男人真的很像豹子了,他是一个自由的军人。
慧兰感受到了他身上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引诱着她,震颤着她的阴道。
她伸出手压低眼前的灌木丛,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赤裸男人,余辉斜照进房子,在他身上碎成一片金珠子,慌乱地沿着他皮肤的肌理滚动,滑进他的股沟和两腿深处。
明明这种场景对于一个已婚女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慧兰见过全裸的男人,也知道他们最脆弱的那处长什么模样,可偏偏谢晖只露出一个后背和屁股就叫她心慌意乱。
太阳一落山天色就黑得很快,慧兰意识到天黑的时候她刚从灌木丛中起身,一个人下山她是不敢的,只能去求助谢晖。
慧兰在小屋附近转悠了一会,估算着谢晖洗澡的时间,她沿着山路走下去一段,又走上来,走得额头冒汗,她装作气吁吁的模样敲了敲门,并大声地喊:“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男人精壮的胸膛从门后露了出来,谢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抱歉太太,我不知道你。”
慧兰移开眼,有些尴尬,“没…没关系。”
“太太有什么事?”谢晖也有些不自在,就这么光着上身出现在陌生女人面前,冷风一吹,胸前两点就不受控制地激凸起来。
“你,能不能送我下山?”慧兰轻声地问,方才的气还没喘匀,气吁吁的。
见谢晖待在昏暗的小屋内没有答话,慧兰又急着补充道:“天黑得太快了,我一个人有些不敢下山。”她的目光又重新看向谢晖,却发现对方也在看她,不由得又羞赧起来,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脸。
这一副模样落在谢晖眼里,他心头一动,忽然意识到宋太太是个颇为标致的女人,看着她娇柔的样子,很快,他恢复了自如。
“等我穿件褂子。”
慧兰站在门外等他进去穿衣,没法克制心跳。谢晖很快就出来了,他长腿迈过门槛,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借着光亮将门栓子挂上。
他的动作利落,一下就弄完了,转身对慧兰说,“走吧。”
慧兰看得正出神,被突然这么一喊,心虚地低头看他脚背,只见谢晖将手里的灯盏提高了,地上映出两人相依偎的影子 。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灯光随着男人步伐一晃一晃,将人影照得影影绰绰,慧兰看见他穿的是一双旧的军用胶鞋,她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竹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谢晖一路都沉默着,要不是灯光和脚步声,慧兰几乎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走。
“听说先生以前是岳麓书院的学子?”
“太太叫我谢晖就好了,我不是什么先生,不过认识几个字而已。”他虽然冷淡,但还是接过了慧兰的话。
慧兰笑了笑,“那你是一直住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