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的听觉明锐,但凝嫣仍怀疑自己听错了。
游泳什么的霎时被抛诸脑后。牠仰起脑袋看向她,颤着声道:“你、你说什么?”
柔荑覆在小狐脑袋,拇指一下一下扫着牠的眉心,缓解牠的紧张。李瑶字正腔圆道:“你怀孕了。”
回府当日,李瑶便请兽医来看过,确认牠已孕。许是早几日因卢医士的话有了心理准备,她不懂凝嫣为何有孕,确认后却也欣然接受。
闻言,凝嫣狐毛都竖起来了,脑海中的第一反应立即脱口而出:“我上哪怀孕去?”
紫眸牢牢盯着黑眸,知她不是开玩笑,又惊道:“你不是女子么?!”
她俩日夜交缠,对彼此的身体最为熟悉。李瑶失笑,“我是不是女子,你不是最清楚不过?”
李瑶不是会空口白话的人。凝嫣顿住,将她短短两句话翻来覆去的思索,消化了半晌,随即跳起来惊吼。
“啊!——”
小狐如屁股着火了般,急躁地在榻上踩来踩去,心头仿佛被千军万马碾过。
怎么会这样?当初选女子同修,就是为免去受孕之事。哪曾想牠竟然怀孕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牠明明除了李瑶,再无与人同修过;其他雄妖就更不必说了,与之交合e又不能助牠修炼,牠根本看不上。
得知自己要为人母,凝嫣先是踹踹不安,不肯相信,待三个月后腹中有了胎动,不得不接受事实。
难怪牠化不成人形,胎儿成型后,母t便不能随意变幻。牠还变得怕热、爱困,情绪敏感极了,动不动就想哭。
可惜祖母和母亲都不在了,不然牠还能问问这崽子从何而来。
而且,牠从未想过会做母亲,骤然要面对新生命的出现,就感到惊恐万分。
李瑶却b牠更在意那腹中肉。她不知凝嫣会何时生产,便及早地在府内养了一批经验老道的兽医和稳婆,以防不时之需,更亲自向他们讨教狐兽孕期的保养之法。
彼时李延亲自率兵守护边疆,她于前方冲锋陷阵,李瑶在朝中斡旋收拢权势,太后坐镇后方为女帝铺路,朝中形成三足鼎立,皇帝于堂内堂外的权力早被架空。此役,李延若搏得军功,便是大势所趋。
正是zb1an的紧要关头,她公务繁忙,仍是应酬全推,非圣召不在宫中多留片刻,下朝后更将公文都带回王府处理,只为能早些回来,时时看着小狐才安心。
其实她也不必如此,府内人手多的是,有郡主严令,没人敢轻待牠。素娅原先是贴身伺候郡主,如今便得贴身伺候郡主的爱狐,且是有着身孕的狐。
凝嫣觉得她太过紧张了。牠是怀孕,不是失了妖法,除了t热,行动起来与未孕时也无差别,该爬树爬树,该扑蝶扑蝶。只是后面这些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免得她又大惊小怪,连屋门都不让牠出。
小狐的肚子渐隆,不再平坦。李瑶每有得闲,便爱将耳朵贴在牠腹上听里头的响动。有时崽儿像是睡着了,除了心跳声没什么动静;有时像是醒着,知晓外面有人,便调皮地蹬下肚皮。就这,她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狐爪拍了拍贴在腹上的脑袋,装作平静地道:“你就不奇怪,我怀的是谁的孩儿?”
起初牠很不适应自己腹中多了块会动的肉,甚至有些嫌弃,更无心料想这崽子的未来。但随着李瑶的陪伴与呵护,她对崽子总是一副殷殷期盼的模样,使得凝嫣不禁也跟着期待起来。
她一手轻握着狐尾揉捏,很理所当然地答道:“你怀的孩儿自然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你的孩儿便也是我的。”
话是这样说,可狐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受孕的,又是受了谁的孕。
牠当然希望这是与李瑶的孩子,可万一长出个既人且狐的怪物,未免太骇人。
而若不是李瑶的……难道牠有夜游症?睡着后自己跑出去与公兽交配?
这样想,似乎b李瑶令牠受孕更有可能。那……如果生下来的孩子是其他兽样的,李瑶岂不是要当场将牠生吞活剥?
思及此,小狐瑟瑟发抖。暗自祈求,既人且狐也行,怪便怪罢,好歹是她的子嗣。
狐本没有忠贞之说,与人相处久了,便习得人的想法。有一日,在回京都的路上,凝嫣趁李瑶睡着,偷偷向车前的素娅讨问什么是落红。
狐妖记得可深了,初夜时李瑶便为此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狠咬了牠一口。
素娅被凝嫣问得一脸通红,羞了半天,才低声向她解释出来落红是何物,那意味着什么。
听罢,狐妖气恼得很。早知道,牠当初化人时就顺带变个膜给她好了,白被她咬了一口。
但与此同时,凝嫣也明白了,别看李瑶一副谦谦君子的温和模样,要她接受“不洁”的女子b登天还难。而如今,牠还怀了个来历不明的崽。
于是,牠很快便从“我怎么怀孕了?”的困惑转为“这是谁的娃?”的迷思。更多的是,牠害怕这不是李瑶的孩子。
若当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