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天意

    秋去冬来，院子里的枝叶枯h掉落，光秃秃的树枝被隆冬大雪覆上一层雪白，今年的雪降得b往年早些。

    寻常狐兽怀胎俩月便可产子，大妖凝嫣所怀亦非凡物，小崽在腹中待的时日须整年才会落地，靠吸食母t精气炼妖。

    凝嫣怀疑自己怀了个火球。胎儿愈大，体内愈是燥热，哪怕时值冬日大寒，屋外大雪纷飞，也热得睡不下，恨不得飞去雪山冻一冻，说不定能凉快些。

    李瑶见牠肚子已隆成小圆球，更是不能让牠离了王府，毕竟府内人手众多，药材常备，方便照顾。

    李瑶事事周到，但小狐却愈来愈萎靡不振。为牠熬的进补汤药，不喝；给牠以往爱吃的糖葫芦，不吃；有时还将自己关起来，不肯见她。

    她知道牠的顾虑，她向牠再三保证她不介意牠怀了谁的孩子，可小狐却哭的更大声了。仿佛她待牠越好，牠越歉疚。

    不能让牠再这样下去。孕母心情不佳，对腹中孩儿亦有深远的影响，轻则难产，重则死胎；最紧要的是，她不能让凝嫣狐t受损。

    其实李瑶在知晓凝嫣有孕时，便遣人向宫中的巫师术士打听，他们皆三缄其口，说不出什么来。倒是一巫师告知，这天底下有一修士，宝号洵yan真人，对精怪之事颇有钻研。

    那洵yan真人心怀大善，见妖不收，只将自己对妖与妖法的所见所闻编撰成册，供后人研习。他志在探寻洪宇真奥，认为万物存在即合理，妖能在这天地间偏安一隅，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李瑶闻此，便觉这人乃真正的高人。然高人大多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她广布眼线寻了数月，终于将他寻见。

    她可以不介意凝嫣腹中孩儿是谁的，但她要高清楚是谁的，如何怀上的，以后避免。

    洵yan此次受郡主邀见，本不想来，他隐世多年，最讨厌与官家打交道，更遑论天家。李瑶得他行踪后，只字未提凝嫣之事，径自捻了一撮狐毛差人送去；洵yan一见那狐毛，当下大惊，二话不说便随着信使入了王府。

    洵yan真人已逾百岁，实龄无人知晓，生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步履亦稳如健驹又轻又快。

    王府内妖气弥漫，寻常人家若得此大妖常驻，早已被吸g了精魂。也仅有天之骄女，命格贵重，才养得住此妖。

    李瑶庄重地将他请入堂内，屏退一勾人等。洵yan见此，便道：“郡主有话但说无妨，小老儿或能为郡主解惑。”

    她还未开口，他便知她是要向他求解。是当真有神算的能耐，还是人老精罢了？

    又想到，能一眼辨识狐毛为妖物的，该多少有些底子。李瑶颔首，礼道：“先生可知，女子与母狐交合e，为何狐能怀胎？”

    闻言，洵yan先是一愣，再是大笑三声，连连道：“天意啊，天意！”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母狐便是狐妖，而与狐妖交合e的是什么女子，还用问么。

    洵yan直言道：“郡主可是将自己的精元，泄进母狐体内了？”

    以郡主才智，他也无须赘述，仅稍加点拨，她便可意会过来。

    李瑶记得，她在头一回化狐时，与凝嫣彼此花口紧密贴合，也将自己的体液捣进牠体内过，想是那会儿的事。但她仍是疑惑，“我非男子，这也可算？”

    洵yan点点头，“这便是母狐的能耐了。此妖已是大成，既能吸食男女精元助得修炼，自然男女皆可令其受孕。”

    寻常小妖吸食的精元多为异x之人，以为yyan调和，功法自然。凝嫣能破男女大防，皆因妖丹会将精元yyan互转，自行调合。

    涉及到妖法之事，李瑶便有点不知所云，但也听了个明白，她能令凝嫣怀孕。

    香炉的烟袅袅散开，在冬意浓重时节，氤氲出春日的芬芳之气。李瑶端起茶盅，吹了吹，饮下一口，上好的龙井，碧绿香醇，涩后回甘，教人回味无穷。

    清澈的茶汤中倒映着女子姣好的面庞，眉目星月，朱唇皓齿。她不禁想，她俩的孩儿会是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像她多些，还是像嫣儿多些？

    她私心是想要女儿的，更想要女儿像嫣儿多些，毕竟那狐媚子生得粉黛青颦，倾城绝美，不传她的美貌是浪费的。

    殿中闲静，郡主偶尔与老叟互相问语几句。伴着寒日的风入殿，带起纱帘的细微声响。

    自花茶喝到绿茶，像是突然有一天就换了喜好的口味，骨子里的年少轻狂随着孩子的到来而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更圆滑、更沉着的老练。

    她，已不再是需要倚仗父王母妃照拂的小郡主，不再是孑然一人，她也有自己的家要守护。

    回到寝居，李瑶将洵yan的说法复述了一遍给凝嫣听。

    小狐听罢，抬爪拭去眼泪，眼眶仍是红红的，语气却欣喜很多：“当真是你的孩子？”

    凝嫣b她更在意这孩子是谁的，牠愈是如此，李瑶愈须要给予肯定。“待瓜熟蒂落，看看那孩子的相貌，像不像你我，再不然亦可滴血验亲。这事，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