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个鲜明的手印,吴白竟然又一次感到了愧疚。
那确实是他打的。
在早上闵蝶一通胡闹后,清醒过来的吴白羞愤不已,忍不住给了这个变态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没有收敛力气,打出去后,他郁结在胸的闷气才终于散出去不少。
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缭绕在心头的歉疚感。
他真的不是一个能狠下心肠的人,也从没对谁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连扇完这混蛋一巴掌后,还要承受着莫名其妙的亏欠感。
但这本来就是闵蝶欠他的,如果换成是别人,扇几十巴掌都是轻的了。
吴白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这个混蛋完全不值得任何同情,挨打是他活该,自己可千万不能再心软。
可当他站上球场后,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刚才自己强硬地掰开闵蝶的手时,对方望着他的那副表情。
仿佛被狠心的主人抛弃的小狗,吴白都走出教室很远了,还能感受到对方黏在他背影上那可怜巴巴的目光。
“小心!”
正在心神不定时,晓天突然朝他脸前一挡,用手臂拦下了直砸向他面门的篮球。
吴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球场上晃了神,连忙抓过晓天的胳膊查看,“你没事吧?”
“没事,还好我挡住了,倒是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晓天关切地凑了上来,他比吴白高了一点,身影把他完全罩住,略微俯视地看向他。
吴白的心下突然涌上一股不适的感觉,连忙闪了一下,拉开了跟晓天的距离。
“没什么,走吧,还能再打一场。”
下课后就是午休时间,吴白一行人去到更衣室,吴白再次用要打电话的借口独自留了下来。
当确认门已经被反锁好之后,吴白向后抓过背部的衣料,单手将衣服掀了下来,露出了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裹胸。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每次体育课或者训练之后,他都会独自在更衣室里换上新的裹胸。
他一直都很小心,三年来从未被人撞破过他的这个秘密,所以渐渐的也就放下了心,迅速拆开了胸前的纱布,将捂得汗津津的乳房暴露出来,用柜子里的湿巾草草地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灯却突然灭了。
为了保证学生们换衣服时的私密性,更衣室是没有窗户的,照明全靠头顶的几盏灯。
所以灯熄灭之后,整个屋子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黑暗。
吴白的动作顿了一下,只当是灯坏了,没放在心上,可就在他要打开手机时,一只手从身后摸上了他光裸着的身体。
“谁?!”
吴白被吓了一跳,声音都变得严厉了,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是闵蝶。
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吴白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竟然会觉得还好撞破一切的是闵蝶,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也不想一想闵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居心叵测地关了灯。
就在他回过身要继续打开手机的电筒时,却被闵蝶一把夺走了手机,他的柜子也被关上,一只手将他推了上去。
赤裸的胸部猛地贴在冰凉的铁皮上,刺激得吴白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他皱着眉,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警告着身后的闵蝶,“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在学校!”
回答他的是闵蝶幽幽的呢喃。
“是他吗?”
吴白被问得一愣,根本搞不懂闵蝶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对方犯病也不是一两天了,疯子的脑回路跟正常人就不一样,他也不想再分神在对方的身上。
“你放开我,现在是中午,门外随时都会有人路过,我劝你不要胡来。”
怕刺激到对方,吴白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放缓,尝试着跟他沟通讲道理。
可奈何闵蝶根本就听不进去,兀自呢喃了一句“原来是他”之后,浑身散发着的气息又变得凉意森森起来。
吴白如临大敌,推开对方的桎梏就想跑,可没想到闵蝶的力气在顷刻间就大到他无法反抗,扭过他的手臂别在身后,像是擒拿犯人一样再次把他按在了换衣柜上,撞得柜子都发出了闷响。
“所以你不喜欢我。”
闵蝶淡淡地陈述着,冰凉的手指像爬行的蛇一样游走在吴白裸露的肌肤上。
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快要把吴白绕晕了,听到闵蝶如此肯定的说自己不喜欢他,差点就下意识反驳出口,可随即便忍住了。
他曾经是很喜欢闵蝶,暗恋闵蝶,甚至像个痴汉一样偷走了闵蝶的钢笔,还用它来自慰。
可是在被闵蝶伪装成陌生人屡次强奸后,他不确定自己还喜不喜欢身后的这个人了。
也许他依然喜欢,但只喜欢闵蝶原本的那幅模样。
至于其他的部分,他无暇想那么多,也不愿去想。
他们的关系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