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无法形容那一刻震惊的感觉。
他像是被一道雷给劈中了,浑身僵硬,四肢都失去了知觉。又像是被人在寒天雪地里泼上了一盆冰水,让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住,大脑里一片空白。
嘴唇上的亲吻还在继续,不断地加深着。
闵蝶的舌头熟练地顶开了他有些干涩的嘴唇,挑弄着他的牙齿,然后钻进了他的口腔中,纠缠住他的舌头,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吴白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想努力思考出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但是又不敢去深想。
那个男人的外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渐渐与闵蝶的身影重叠。
他们都有着一米九的身高,站起来时,都能给吴白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的下颌线都消瘦而流畅,扬起脖颈时,喉结到锁骨的曲线弧度都一样的优美撩人。
虽然吴白没有仔细看过男人的嘴唇,但是印象中他的嘴唇很薄,形状和闵蝶的很是相似。
两个人说话时的声音完全不同,语气也大不一样,闵蝶经常是沉默寡言的,而男人一看到他,嘴中的话语就不曾停歇过,下流的,暧昧的,亲昵的,威胁的……
闵蝶是个品学兼优的学霸,学校中的高岭之花,很少与人搭话,吴白一直暗恋着他,但是完全不敢对他表露自己的心意,怕自己也成为那众多失败的追求者之一,被闵蝶打上避嫌的烙印。
而男人则是个卑鄙无耻的强奸犯,用污秽的视频威胁他一次次妥协就范,登门入室地强奸他,让他穿着射满精尿的纸尿裤上学,在地铁的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最后还把他丢进了公共厕所,让一群陌生的男人进去轮奸他,在他身上做尽了卑鄙又下流的事情。
这样完全天壤之别的两个人,怎么会产生联系呢?
可如果不是这样,要怎么解释此刻出现在他卧室里的闵蝶,又该怎么解释闵蝶正在对他做的事情?
难不成,是闵蝶在公厕里捡到了他,把他带回来洗刷干净后,又经不住诱惑亲了他?
别开玩笑了。
早已被折磨到麻木的心再一次传来顿痛的感觉,吴白缓缓捏紧了无力的手,拼尽全力地将趴在他身上的人推开了。
“唔!”
闵蝶猝不及防,踉跄着栽到了地上,脸上还泛着一层情迷意乱的红晕,可整个人却已经迅速清醒了,幽幽地盯着吴白的脸。
“……你醒了。”
吴白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这人刚才还在热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现在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带着一股凛冽的凉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白的嘴唇都在颤抖。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闵蝶凉凉地回答道。
吴白想过闵蝶可能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干脆撒个谎来欺骗他,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敷衍他的谎言都没有,就这么扔给他了一句冰冷的话。
吴白闭了闭眼睛,心里还是可悲地抱着一线希望。
“……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闵蝶抿住了嘴唇,表情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但是又被他压住了。
最后,他淡淡地坦白道,“你晕了过去,怎么都不肯醒来,我只能把你带回来,钥匙就在你的裤兜里。”
吴白愣愣地望着闵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像是听懂了闵蝶的话,又像是没听懂。
他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而迟缓,从指尖到四肢一点点地发麻,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如果能呕出点什么,也许他会吐出一口血来。
真的是他。
那个可怕的,下流的,卑鄙的强奸犯,真的是他一直暗恋的闵蝶。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吴白在心里痛苦地呐喊,也无意识地将这三字念了出来,从沙哑得不似人声的喉咙中挤压出来,似乎字字都泣着血。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他干枯的眼眶中再次滑落,他都不知道自己体内到底哪来的这些水,像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提前透支了。
回答他的是闵蝶的沉默。
他的嘴角始终紧紧地抿着,像是犯了错不知该如何挽救,只能倔强地紧绷着的孩子。
吴白的眼神没有着落点地飘着,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最后,慢慢地落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那里放着一个保鲜盒,里面是削好了皮又切成块的苹果,旁边还放着一把水果刀。
当吴白的手颤巍巍地从床头上拿起水果刀,迅猛地扎向自己的脖子时,闵蝶那张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猛地扑上去,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护住了吴白的脖子,刀子扎在了他的小臂上,让他闷哼了一声,强忍着剧痛夺下了那把刀子。
吴白一击不中,刀子也被人拿走了,两只眼底瞬间爆满了血丝,像是终于被逼上绝路的困兽,第一次对着闵蝶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