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打开只剩母亲一个人,父亲留了个背影,捂着脸,看样子刚才那巴掌打得不轻。她站在窗边远眺,陆唯恐怕她想不开,母女两个抱在一起。
“你们只是分开一段时间,他会回来的。”
“他去那儿要多久?”
冷静之后,知道父亲当然不会骗她。她双手护着小腹,还未有心脉的胎儿正同她一起不安,心悬着,责怪爸爸如此心狠,在这种时候,将她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剥离出他们的生活。
“M国边境。”
指尾撩起发丝,露出娇俏的脸蛋,海风化了眼泪的热潮,她看着陆唯,“那是什么地方,孩子还能见到衡哥吗?他不认得自己爸爸怎么办?爸爸和大伯有没有想过衡哥一个人”
陆唯叹了口气,她不溺爱孩子,但母爱永远比父爱感性。正过女孩脸蛋,企图拭去陆萦儿眼中的怒意,温声细语,算是已经妥协。
“宝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相似的眉眼,流出同样轨迹的晶莹。楼下来往密集,宋淮谨被她打了,陆唯不能久待,为女儿披上件外套轻轻合上门。
陆萦儿靠着落地窗,双手握在穴口,套在无名指的指环被不断落下的眼泪浸透。ρΘ?ве.?Θм(po18be.)
未久,她到洗手间洗脸,凉水拍在脸上冷却失控的情绪。片刻的恍惚,她回忆起过去秦厉衡经常和她开的玩笑,最喜欢在她身后偷袭。
母亲的承诺给了她底气。对着镜子绾起长发,盘成高高的发髻,雪白的颈子高昂着,黑色长裙席地,如同神秘莫测的黑天鹅。
她望着镜子愣了一会儿,刚刚平静的容颜,在回忆中又痛苦扭曲,捂住嘴压抑哭声,却安慰着腹中的孩子叫他别怕。
回到二楼的楼梯旁,女孩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通红的眼圈暴露哭过很久。她扶着扶手走下楼,步伐优雅又沉稳。强行掩盖无助的深沉,是作为母亲想要保护孩子的欲望。
没有人不知道陆萦儿和秦厉衡的关系,为数不多几个对秦家少爷英年早逝抱有疑惑的人,在看到悲痛欲绝的女孩时也都打消了大半。
谁看了都道一句心碎,哪怕铁石心肠。
她穿着黑衣服斜坐在地上,往面前的铜盆里扔着纸钱,纸灰在空中旋转,似是在哀嚎。女人眼瞳赤红,火光兀自跳动,看得直渗人。
指间迸S的光亮比火光更甚,造型精致古雅的戒指吸引走了旁人视线。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才知道陆小姐腹中已经有秦少爷的子嗣,秦家后继有人,只可惜是遗腹子。
这句话被陆萦儿听到,她倏地转过头,水瞳眯成缝隙,将这人的脸记在心里。
吴家人,当初吴振带着吴彦来秦家时她见过。爸爸说秦厉衡要去M国边境,凶险之地,和这帮人脱不了g系。
女人目光攀上Y鸷光芒,手快要摸到身后之时,陆擎川把即将失控的妹妹抱回了楼上。
秦厉衡的“葬礼”之后,陆萦儿刚好的病情极速恶化,高烧断断续续,小脸整日埋在被子里,已经许多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都说小姐是心病,思念成疾,连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受罪,人都瘦成一把骨头。
男人的伤好到差不多,每时每刻挂念着她。禁不住巧妙盘问,照顾他的人终究说漏了嘴。眼看着少爷脸色极其难看,雕像兄弟惶惶不可终日,在见到秦熠的第一时间便是俯首认错。
“秦——”
第二个字没说出来,秦熠便抬手止了他的话,拍拍他肩膀安慰没关系。这“雕塑”是忠心,但论脑子是比不过秦厉衡的,陆萦儿的事只要他想知道,便有的是方法能问出来。
“爸,萦儿病了。”
秦熠推开门,秦厉衡正面朝窗户坐着,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搭在膝盖上的两手,拳头攥到青筋暴涨,连同手臂都努出线条凌厉的沟壑。
赤裸的上身依然裹着一半纱布,鼓囊的胸肌在颤抖,这副样子不知忍了多久。
他脖子青着一截,站起来和自己的父亲不相上下,秦熠看着他,以为他又要犯浑,刚皱起眉要呵责,下一秒,他高傲的儿子却狠狠跪在了地上。
抬起头红着眼睛。
“爸,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今晚,让我见见她。”
男人跪在地上,低下高贵的头颅,成人后第一次示弱,是为了他的姑娘。
眼泪打湿面前的地板,小水洼照出痛苦的五官,秦熠无奈看着他,“我过来就是让你去看看她,今晚,你二叔不在。”
夜色欺下来,西方的红霞渐渐被浓墨吞噬。秦厉衡换上一套合身的夜行衣,黑布蒙面,微长的刘海挡住额头,一双细长的眼颈贫在外面,边缘有些擦破的红肿,夜风一吹针刺似的疼。
死人的身份只能偷偷回到秦家,他悄无声息爬上高墙,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摄像头的光线也没再闪,看来是父亲给他行的方便。
仿佛空无一人的房子,他推开房门,魂牵梦绕的女人就躺在床上,身形模糊不清,梦中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