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黑丝绒的大氅,他把腰腹上的毯子拉得又高了一些,遮住些许腹部,挺直腰背滚动轮椅,向殿外出去。
殿内,里间的火炉烧得很旺,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凌曜寒眼眸低沉,目光不觉扫过自己隆起的腹部。毯子下方,手轻轻地抚上了撑胀的圆腹。
凌曜寒沉吟了片刻,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不自觉在后腰撑了撑。
片刻后,大臣又迟疑道,“那君后……”
凌曜寒却是眉宇微蹙,穿上衣服后,裴卿玉小心避开他的肚子,把他抱到轮椅上。
“君后与此事无关。”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喜怒。
因此整个人备受煎熬,每每坐上一会儿,后腰就好像虚空了一样,酸软难耐,靠在厚厚腰枕上也仿若未觉。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间,一下,又一下,有些撩人。
只是相比孕肚的浑圆高耸,两腿之下却空荡荡的。
凌曜寒披着氅衣,端坐在御案之后,不急不缓的执笔书写,抿着淡白的唇,侧颜清冷专注。
偏偏胎儿也不安生,胎动频频,他咬唇喘息着,闹得身上一层薄汗。
他放下手中的笔杆,让墨痕在纸张上缓缓透干,后腰处又胀又麻,撑着腰悄悄伸手按摩了一会儿,才淡淡沉声开口道,“斩草必除根,若非连根拔起,只会徒留后患。”
外头似乎被他果决的话语一震,安静了一会儿,附和道,“陛下说的是。”
近来他腰身酸痛的恨不得时刻用手撑着才好,只是坐在轮椅之上,腰身酸痛困乏也不得缓解,只能默默忍着。
如今凌曜寒身体沉重,每日还要早朝,晚上也要处理公务,好几日留宿宣政殿,没来后宫,裴卿玉的心一直丝丝缕缕地牵着。
清冷的眼眸微微低下去,想起那人若是知道此事,一向淡
更衣过程中发现他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些,形状饱满而高挺,腹部玉色的肌肤下掩映着淡淡的青色血管。
隔着影影绰绰的垂帘,大臣坐在外面,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在身后垫了两个软枕,又在身侧塞了几个枕头护住身体,他小心的撑榻扶着肚子,缓缓侧躺。手移到后背和髋骨,不住的在酸痛难耐的地方来回搓揉。
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比以往都要闷重沉缓一些。
偏偏这幅残疾的身子,让他站起来活动都无法做到,只能常常以手抵腰,不住的悄悄按揉。
手中的脊背已是十分清瘦,裴卿玉确实费了些力气才能托住他,盈盈笑道,“是我们的孩儿长大了。”
扶着那玉球一般的沉沉孕腹,他温柔的轻抚着,不由欣喜道,“陛下,孩儿似乎又长大了些。”
“不必了。”他开口说着,垂眸见到裴卿玉眼中泛红的血丝,又道,”君后好好歇息吧。“
凌曜寒攀着他的双肩,忽然问道,“朕是不是很重?”
见他笑容明媚,凌曜寒的眉宇也微微松了松,浑身的不适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裴卿玉跪在他的边上,理了理下摆金线织就的锦绣龙纹,抬起头,看出他的思虑,道,“陛下,要不臣再给您换一件大些的衣服。”
长榻座椅上都铺着厚实绵软的锦垫,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却掩不住腹间高挺圆满的弧度,身前的肚子顶着桌子。
坐不了一会儿,压得他整个下半身都十分酸疼,两腿的残肢更是水肿得厉害。
午间,他特意让厨房做了滋补的药膳,前去宣政殿,却没能进去,已经有朝中大臣先一步在房中与凌曜寒商议要事。
坐在轮椅之上,他推到铜镜前看了看。
身体越来越沉,凌曜寒挂在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往下坠,裴卿玉托着他的臀部往上托了托。
修长白皙的手移到下腹托着,在不住震颤的圆腹上缓缓摩挲,腹中闹腾不休,额上又渗出细细的汗珠,他连连轻喘着,低声道,“你是在给你爹爹出气么?”
裴卿玉只能让宫人把食盒送进去,垂下眼眸,掩饰着眼里的失落,又独自返回后宫。
“陛下不重。”
取来崭新的龙袍,细心地替他换上。
宽大的长榻之上,乌黑的长发打湿了许多,贴在脸上和肩上,衬着苍白的雪肤,颇有几分韵致。
那大臣走后,他不堪其累一般的微微靠在椅背上,勉强又批了些折子。
“陛下,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如此处置,恐怕朝中动荡,还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衣服已经做得很宽,即使盖着毯子,但还是隐隐透出腰身的轮廓,看得出腹部有一些不自然的隆起。已经七个月了,难免掩饰不住。
有孕之后,他时时刻刻都觉得身上倦怠,浑身种种不适,过了一会儿,委实坐不住了。他的后腰已经僵硬,针扎般的刺痛沿着腰椎传遍后背。
他虽面上不显,仍旧挺拔而坐,实则腰身酸软难耐。肚子的分量越来越沉,久坐对腰腹负担很大,两条腿残肢也不堪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