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廖沉睁开眼就下意识去看GLROIA的位置。
腹部传来被重击一般的痛感,紧接着他发现整个内裤都是黏黏糊糊的。
这可太糟糕了。
在大脑一片空白的错愕和清晰的疼痛之间,连月亮的光辉也轻微地扭曲,绕过他落在室内的地板上。
“呃……这是梦遗…?”
这需不需要报告苏河先生?还是别说比较好?
生理常识课他可没缺席过,但他自己还是第一次遇上……不,先去清理下吧。
Gloria并不在她坐着休眠的地方。
他凝视那个空缺一会,从床上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全新的衣物,拿上自己的帽子。把弄脏的床单和衣物全部扔进垃圾桶处理,很快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将浴室门反锁上,他确认了自己的能力是否还能使用,蓝色的线在他手中勾勒出锋利斧头的形状,成型后便拥有重量。
接着他在浴室的镜中看见自己。
廖沉不喜欢照镜子,也讨厌这种镜子对着浴室门口的设计,他抬手就用斧头砸碎了镜子。
哐当!镜子碎片没有落下,而是深深嵌在了墙中。每一块都映照着一个更小的他自己,也映出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就在他因此愕然的瞬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是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那声音只响了一次就消失了,就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廖沉的神经线绷到极致,过了一会后他才松了口气,拧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了大半缸温水。
以往他训练回来的时候这些事都是格罗丽娅在做。他整个人浸在浴缸里想着,水温非常合适,令人犯困。本来最近就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他豁出去揭穿了造梦的假象,现在s小队处于活动休止状态,他和罗尔斯四处周旋才确保队友无虞,失眠变成了家常便饭。他本来早已不能为自己作出平常的梦境,最后的梦全部都被骆棋吃光,这下更是连睡眠时间都被彻底剥夺。
更不要提陷入一个糟糕噩梦的现在。
唱点什么吧。他想着,小声哼着黄道地区流行的安眠曲。只要能唱歌,只要听见歌声,就能平复伤痛,噩梦就不会那么可怕。
这是以前谁对他说的?
想不起来。他继续哼着摇篮曲,直到眼皮开始打颤,视野也浸入黑暗为止。
水好冷。
他从变得冰凉的水中醒来。
唤醒他的是少年哼歌的声音,七零八落的摇篮曲。
泡在冰水中并不好受,但他不想动弹:“别唱了,很难听。”
“你来说这话也太过分了。”骆棋轻笑道,他倚靠在浴缸的另一侧,转了下手中的军刀,“包容一下。”
“如果你不是唯一一个没有入选唱诗班的,我还可以包容你。”廖沉闭眼打了个哈欠,他真的困极了,只是如果他回到床上,那就没法入眠。
“嗯哼……”骆棋侧着脸看他,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手中以苹果代替锋利的刀刃,“你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如果在这里再死掉,连苏河也救不回来吧。”
他说到最后看着自己的红色苹果,廖沉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什么颜色,红色,还是氧化之后的黑色?
骆棋说出受伤这个词的时候,他才感到脸的左边和肩膀处有痛感传来。
廖沉摸了把自己的脸,整缸水逐渐染上红色,铁腥味也蔓延开来。
这是他自己的血……?
他对自己什么时候还打了这么严重的一架毫无记忆。
可是骆棋这么说……也不知道这里的敌人是完全清除干净了,还是仍残留剩余。
“梦中所承受的伤害不会带去现实,现实所受到的痛苦也在梦中被弥补。”骆棋突然俯身,手背蹭过他的颧骨处,血液也浸湿了骆棋白色的袖口。廖沉眨着眼看那些血液滴落。骆棋还是一如既往神神叨叨的,也愈发说明了这里只是——
“所以……你觉得和那家伙在一起,更令你安心吗?”
骆棋手中的苹果再次变成了锐利的军刀,刀背抵在了他下颚处。
廖沉坐在原地发呆。骆棋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他,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论是我,还是海伦他,还是罗尔斯……我们拥有同一张脸,那么,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他?”
骆棋似乎对这个问题好奇已久,他手中的刀刃再度变成了苹果,滚落进一缸血水之中。
“倘若王子的确想与白天鹅一同赴死,你又如何呢?”
骆棋自言自语。
浴室内没有开灯,也只有月白色的光芒照亮一部分区域。
白到透明的少年很适合这个颜色,在光与影分裂的区域,好像少年暮色的眼睛也变幻出不一样的色彩。
廖沉只是静静听着,他觉得腿有些麻了,刚想站起来的时候,骆棋又接着说了下去。
“……不管怎么想,你都是会把白天鹅的头砍下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