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过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晚上。
有一只扰人的苍蝇一直在我炉鼎的房间外盘桓着,窥伺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烦的我开始怀疑起拍卖行的信誉了。
他们提供的房间,他们放进的苍蝇,若说两者没有关联,我还真有些不信。
于是我动了手。
灵力一触即溃,我跌落在房檐之上,内息有片刻的错乱。那隐于暗处的人也未讨的了好,被迫显露身影。
“小辈,你可知老夫的身份,怎敢坏了老夫的好事!”
这嗡嗡作响的苍蝇看着有些眼熟,我瞟了好几眼,才认出他是那个在拍卖会上和我屡屡竞价的家伙。
啧,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目中神光散漫,灵力虚浮不定,空有元婴境界,却无与之相配的实力。
想来他浸淫于采补之术久了,久到忘了修行路上并无捷径。
“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没钱。”
“呵,你不过金丹期的小辈,焉敢在此逞口舌之利!”
“我自比不上前辈,堂堂元婴修士,亦会做出如此窥伺之举。”我扬了扬眉。
“住嘴!你既怜香惜玉,不愿下手,不如将这极品炉鼎让予老夫享用,老夫便不再计较你的冒犯之举。”那人登时恼羞成怒,双手一背,眸中精光闪耀,一股无形的威压朝我压迫过来。
纵使实力再虚,他的境界也比目前的我高上一阶,我胸口一窒,被挑衅的怒意涌上心头,可我面上却只是笑了笑,佯装好奇道:
“哦?敢问前辈,要如何享用?”
见我并未拒绝,他的脸上登时浮现出淫邪的笑意来,“小辈,难不成,你还未尝过炉鼎的妙处?”
“请前辈赐教。”
“也罢,看你还算恭顺,我便破例提点你一两句。要调教个合用的炉鼎,除却她本身的资质外,还可以辅以相应的功法,叫她此生再离不开床榻。你若担心她背叛你,不妨假意放她几回,等她快要成功的时候再把她给抓回来,辅以禁制与惩戒,叫她彻底绝了逃跑的念头!”
“前辈倒是很有经验。”淡淡的鄙夷与可笑涌上心头,我不由嗤笑了一声。
“那是自然,你当老夫这一身修为从何处得来?”他却未听出我语中的讽意,犹自笑的自得。
“好了,老夫还有要事,没时间再和你这小辈闲聊,快把她交给我吧。”
“这可……”我话到一半,余光瞟见不远处的窗户微微移开一条缝隙,心下不由有些玩味。
“这可……有些亏了。”我慢悠悠地拖长语调,“我好歹为她花了一万上品灵石,前辈如此轻易地就想将她讨去,未免有些……太便宜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皱起了眉。
“实不相瞒,方才听了前辈的一二心得,我深有进益,如果前辈肯将你说的那种……”我轻轻笑了笑,“那种用于调教炉鼎的心法交给我,我自会将那美人双手奉上。”
话音未落,那房内传来什么被打碎的声音,我勾了勾唇角,眸中温度渐凉。
“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好说好说。”他大笑几声,伸手摸向腰侧的储物袋,掌心一道微光闪过,一本书册缓缓出现在他掌中。
就是现在!
我眸光一冷,体内灵力奔涌流转,一股隐于血脉中的力量渐渐苏醒过来,无声无息地汇于我的指尖。
电光火石间,我的身影自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一指点向他的丹田。
“破。”随着我淡淡的语声,一个血洞自他腹部贯穿而过,他大睁的眼中满是错愕。
“你……你并非……”他不敢置信地颤声道,位于体内的元婴赶忙自头顶浮现,掐诀诵咒,便要遁走。
我轻轻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
一点殷红染于指尖,被我不耐地抖落在地。在这段时间里,他头顶的元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般,任凭如何努力,却仍是束缚着不能动弹。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嘶声惊叫。
我伸手接过他掌中还攥着的书册,微微垂目,只见上面写着“嫁衣诀”三字。
“谢谢前辈。”在他惊惶的眼神中,我抬头谦和地朝他笑了笑,尔后略略一拂袖,他面上恐惧的神情便蓦然凝滞。
夏夜微凉的风里,有什么细碎的粉末,一点一点从他身上剥离开来,直到全部散入皎洁的月色里。
我翻开手中的心法,认真地看了几页,尔后将目光投向看似寂静的房间,玩味地合上书册。
炉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