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一章</h1>
谁都知道宋远是东厂老祖宗座下的一条狗,还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疯狗之所以被称为疯狗,除却他杀人时不过头点地的狠毒干脆,更多意义上是对老祖宗独一唯二的忠诚。
上回御史台的陈大夫下朝后随口说了几句老祖宗的不好,被宋远手下的小奴儿无意听到了,之后三番辗转的落进了宋远的耳朵眼里。
说了老祖宗一句不好,就相当于是骂了宋远祖宗十八代,宋远的心眼比之老祖宗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骂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不把你的祖坟挖出来鞭尸泄愤都不足够!
因此第二日,那陈大夫的小孙儿就被从生娘的怀里生生抢走。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一群飞鱼服的铁血冷汉带走,陈家女儿当场昏厥过去。
她幼时身子就不好,受此打击险些没醒过来。
事后,大晋楚朝的四品官员,岁数年迈的两朝老人,陈大夫跪在了老祖宗面前痛哭流涕的认了错,连连自打了好几巴掌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吃错了药才说了胡话,今后万万不敢再开口胡言!
陈大夫指天立地的一番毒誓,再三悔恨保证,这才让老祖宗满意了,方是假做慈悲的把后堂的宋远叫了出来,象征性的骂了两句话就让他们领着昏睡的孩子回去了。
据说要是当时老祖宗再松口晚一些,后堂的宋远都要把不足周岁的孩儿生生掐死在了襁褓里。
那之后,宋远为虎作伥,仗势欺人的疯狗名声如同汹涌的瘟疫迅速蔓延至整座帝都,谁人闻声皆是身子一抖,远远见着都要躲避三舍,阎王现世也不过如此。
是春,这日阳光明媚,帝都的梨花开遍,雪落满城锦华。
红袖大街的客来茶肆,二楼窗栏,有茶客凭栏眺望,懒散望着酒楼下的吩闹人群。
春意尚寒,二楼的茶客们三杯五壶的热茶灌下,热的喉痛发烫便借着说话散火,却是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
“诶,听说了吗,圣上近来身子不大好,宫里都叫了三波巫神殿的神巫去给圣上请灾诵病了!”
“知道知道,昨个儿我家老丈人号脉出宫回来,还偷偷跟我婆娘说那位是内火堆积,不是长寿之象!”
“嗨,日日被那太监与二皇女压着头过日子,就是金子做的屋塌也睡不舒坦啊!”
“你可住嘴别说了!要是被那个疯狗听见了,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身旁响起一阵啧啧唏嘘,不甚感慨,窗栏边的茶客闻声不禁生了几分好奇,正要转头去问,还未张口就听楼下一阵喧哗纷扰,人声鼎沸。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一听楼下大吵大嚷还以为有热闹可看,许多茶客便纷纷靠近楼梯口去凑头看。
不料这一看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慌慌忙忙的就往后面躲,个别的已经扒着窗栏要跳楼跑走了。
那坐在窗栏边的茶客看他们好似白日撞鬼的惊慌模样,不甚明白,忙是拽住了其中一个往后躲的衣角:“你们怎么了这是?”
“有群逃犯跑进了这里,下面的锦衣卫正在追捕!”那人脸色白的剔透,牙齿都在颤颤的抖。
茶客更是疑惑了:“这是朝廷抓群逃犯,与普通百姓无关,你们何必怕?”
“因为带头的是疯狗!”唯恐跑的迟了会被牵连,那人没耐心再和他解释,一下拍开了他的手就急慌慌的往楼下跳。
疯狗?这谁?他们为何这么害怕此人?
眼见周围的人群跑的跑,躲得躲,不多一会儿整片二楼区域就剩了他一人愣愣的站在中央不知怎办。
其实不怪他如同个田舍翁样样不懂,识人不清,毕竟他刚来帝都不久,尚且不太熟知帝都的现状,自然更不知晓那疯狗的丰功伟业,厉害名声。
因为无人来给他细致解释一下状况,茶客实在不解他们怕成了这幅模样究竟是为何,不免好奇心作祟,便凑近了些楼栏边往下探看情况。
不想刚走近楼栏口,楼下忽有数人一跃而上,看见有人挡在楼梯口妨碍他们逃跑,冲在最前面的人竟是抬手一掌作势要打他,那茶客被吓得一惊,慌忙往旁退开。
那人不过假做势头吓唬他而已,看他识相的退开就顺势往二楼跳上,还好心的推了他一把离得远些,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的身后跟了数名壮士,再往后几名暗墨色的飞鱼服紧跟而上,手中的绣春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刺得人眼生疼。
冲上来的锦衣卫们排排而站,气势鸿绝,看样子为主管者的长衣男子在他们背后站着,冷冷对前来的那群人喝道:“还敢跑,跟我们回去乖乖受审,你们还能减轻点罪,否则抗捕罪加一等!”
“可笑,我们乃是大晋魏家的当家护院,堂堂正正的国人之仕,凭什么你们这群阉人的走狗随口说句魏家有罪,就要把我们全部关押受审?!”
那为首之人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说是关押受审,不过是虐打成招,你们那些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