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我,我给你做热乎的啊。你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军务立刻就回来看你。”
他站起来,看了小媳妇一眼,恋恋不舍地往外走。
还没走几步,贺龄音就朝他扑了过去,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小声地抽泣:“我、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也不是故意凶你的……呜呜……”
最近,她害喜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但经常恶心呕吐没胃口,而且又嗜睡头晕没精神,更可怕的是,她的脾气也差了很多,总是动不动就朝武铮发脾气。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她总是忍不住。
从知道她怀孕之后,武铮简直将她宠上了天,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自己的胳膊和肩膀都还伤着,却坚持每天亲自给她做饭,变着法地换口味,做好了还亲自哄她吃饭。听大夫说用草药泡脚对身体好,他就每天晚上亲自给她洗脚。还到处去问那些年长的生过孩子的婶子,妻子怀孕的时候丈夫需要做些什么才好……
他这样娇宠她,她却反而恃宠而骄了,心里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攒起一团怒火,在别人面前尚且可以隐忍,在他面前却总是肆无忌惮地发泄。
当然,每次凶过他之后,她又会立刻清醒过来,而后就又心疼又后悔。
“下次我发脾气,你就狠狠地骂我,把我骂醒。”贺龄音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气这个男人实在太好脾气,每次都默默挨骂,挨过骂之后还对她宠爱如初,一句重话都不对她说。
“傻媳妇。”武铮转过身来,将人搂进怀里,“我为什么要骂你,你怀孕那么辛苦,我又不能替你分担,心疼还来不及。”
现在,贺龄音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有了一些隆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大了一些的缘故,她比刚开始的时候辛苦得多,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或是因为害喜严重的缘故,她的脾气相较以前是差了一些,大夫们和婶子们都偷偷跟他说,孕妇脾气是会坏些的,她们自己都控制不住,希望他不要怪她。
其实,他哪里舍得怪她,相反,他只怕贺龄音将燥火闷在心里,闷出毛病来。而她愿意向他发泄出来,他简直求之不得。
他的媳妇平时是个多温柔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曾经他对她说过“我就要你恃宠而骄”,她也只是笑笑抱紧了他,之后依旧温柔包容。
所以,她现在愿意恃宠而骄,他连挨骂都是甘之如饴的。
“阿音,我的傻媳妇。”他低头给怀里的人擦眼泪,笑道,“我其实很开心你能朝我发脾气,甚至挺享受的。”
贺龄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哪有人被骂还享受的?
武铮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口,抵着她的额头,万分温柔缱绻:“大夫说了,怀孕的时候燥火旺是正常的,如果闷在心里反而对身体不好。你能对我发脾气,我真的高兴,因为我是你心里最亲近的人对不对?”
人总是惯常朝身边最亲近的人展露自己最本真的样子,因为知道自己会被包容,所以,其实这是她对他最深重的信任。
再说了,他是她夫君,媳妇有了小情绪,不朝夫君发,朝谁发去?
贺龄音因他的话怔了半晌,才明白其中之意,一时又感动又甜蜜,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抱着他不肯撒手了。
难得她这么依赖自己,武铮像吃了一勺蜜,也抱着她不撒手。
他心里也有些愧疚的,因为他们身在北疆,所以在将她怀孕的喜讯传回铎都的同时,她就给家中爹娘附了信,不让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北疆看自己。其实,他知道她心里也是很想念家人的,特别是在最脆弱的怀孕期间。
所以,他不使劲宠着,怎么能填平这些亏欠呢?
*
夜深人静,营帐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唔……好饿……”贺龄音嘤.咛了一声,武铮立刻就醒了。
“媳妇,怎么了?”武铮听不太真切,又不确定她醒了没有,于是压低了声音问她,万一她只是说梦话,也不至于吵醒她。
“好饿啊……”贺龄音又娇娇地叹息了一声。
这下武铮听清楚了,原来他媳妇饿了。也是,晚上才吃那么点,肯定会饿的。
外头是冰天雪地,被窝里是温香暖玉,任谁都会贪恋温柔乡,但是听到她说饿了,武铮却毫不犹豫地准备起身,柔声问道:“想吃什么?我立刻给你做去。”
贺龄音舔了舔嘴唇:“想、想吃木伯家的枣糕。”
武铮知道,在疆城西街的街头,有一家木氏枣糕,店主四十多岁了,贺龄音唤他木伯,木伯做的枣糕是她最爱吃的枣糕。
“好,给你买去。”武铮想让她继续睡,所以没有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便摸黑穿上衣服,迎着外头的暗夜和冷风,出营给媳妇买吃的去了。
这大半夜的,木伯肯定也还在睡,这时候扰人清梦是不耻的,但是他不能饿坏了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啊,所以他带足了银子,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