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睡,我替你哄哄它。”其实说是哄孩子,方明执的另一只手却一直护在解春潮胸口上轻轻拍抚着。
被方明执安抚着,解春潮好不容易又快睡着了,门口却传来聒噪的拍门声,是童桦。
她明显气急了,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风度,尖锐的声音被闷在门外:“方明执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对童家做什么?”
解春潮身体不舒服,刚睡着又被吵醒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但是他听见童桦在门口发怒,还能隐约分辨出伊藤在旁边劝阻,勉强打起些精神来,跟方明执说:“你去看看。”
方明执脸色阴沉下来,安抚地拍了拍解春潮:“你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说完就起身走向门口。
解春潮哪儿还睡得着,专注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方明执一拉开门,童桦的气势就矮了一截儿,口气也从愤怒变成了委屈:“表哥,有人离间我们的关系!”
方明执身上的冷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他脸上那一层万年不变的微笑消失了:“你有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别人休息。”他转向伊藤,不容置喙地说:“带着童小姐到前厅等我,不要再让她来打扰我们。”
童桦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不敢说什么忤逆的话,毕竟如果今天早上她听到的消息没有差错的话,那整个童家的命脉就全都掌握在方明执手里。
方明执不轻不重地关上门,外面很快就安静了。
看见解春潮拄着床坐了起来,方明执脸上冷硬的坚冰一下化了个干净。他坐在床边,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还难受吗?不睡了吗?”
解春潮摇摇头:“睡不着了,我们不赶紧去把事情了结了吗?”
方明执很从容:“童桦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蜘狼还没到时机。万事有我,春潮只要顾自己就可以。”
解春潮没有方明执这种八风不动的定力,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催方明执:“我饿了,我要吃早饭。”
方明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一听见解春潮说饿了立马从床头抓起来他的衣服,很严肃地跟解春潮说:“来,抬手。”
解春潮看着他这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反倒放松了一些,笑着说:“你至于吗?我自己能穿。”
方明执一面给他套袖子一面说:“当然至于了,饿着你怎么办?”
解春潮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弟弟,你怎么……紧张的事都和别人不大一样?”
方明执扶着他站起来,从他身后抱着他,轻轻把裤子的抽绳系好,小心地护着他的肚子问:“紧不紧?”
解春潮摇头:“挺好的。”
方明执把解春潮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了,又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自己单膝跪地,让解春潮把脚踩在自己膝盖上,一只一只地给他套袜子。
解春潮微微向后仰着,手拄在床上,等着方明执弄完。结果过了一会儿方明执没动劲了,解春潮低头看他:“怎么了?”
方明执握着他的脚腕,心疼地摩挲着:“又肿了,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这么严重。”
解春潮还以为怎么了,怀孕脚肿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拿脚尖轻轻踩方明执:“正常的,快点啦。”
结果方明执用手背飞快地在脸上揩了一下,解春潮愣住了。他坐直了去挑方明执的脸,果然有水痕,解春潮有些哭笑不得:“宝贝儿怎么哭了?”
方明执第一次听见解春潮这么叫他,有些呆呆地望着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和在别人面前那个雷厉风行的方明执判若两人。
解春潮笑了:“真是个小孩子。”
方明执脸红了,又低着头给解春潮穿鞋,解春潮的脚肿的有些厉害,拖鞋都有些不合适了。方明执舍不得勒着他,又是一路抱到了前厅。
童桦正独自在前厅等他,如坐针毡。见方明执来了,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抱着解春潮,快步迎了上去:“表哥,有人说我爸从你那借了不少钱,这是不是真的?”
方明执绕开她,稳步走到座位旁,像是摆放贵重瓷器似的,轻手轻脚地把解春潮放下,又坐在一边揽着他,风平浪静地说:“是啊,是有这么回事。”
童桦略有些绝望地继续问:“他们还说你要……你要撤资?”
方明执耸耸肩,公事公办的口气:“方圆也有许多缺钱的地方,我的钱在童家放得够久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童表妹你即使不上战场,总也见过人打仗。我可以帮童家,但是我不做慈善,总不能牺牲方家自身的利益。”
童桦愤然反驳他:“你才吞了东南亚的几家公司 ,怎么可能缺钱!”
方明执笑了,露出商人的无情来:“钱这东西,难不成还有人嫌多?再者,诚如你说的,方家最近的资金链又拉长了,自然需要更多周转,我希望你们能理解。”顿了一顿,他又像是说笑话似的:“当然你们理解不了,也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
童桦难以置信地看了方明执半晌,但她毕竟出身大家,也是见过风浪的。只不过两句话功夫她又变了一张脸,楚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