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封凛直接将沈岑带回自己住处,挨着他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他独自去找了一趟老药鬼,问他沈岑那样敏感,可会对身体有所损伤。
老药鬼冷笑一声:“你又不是没用过炉鼎,还用来问我?”他见封凛若有所思的神情,安抚道:“罢了,他出了什么事你就来找我,保证你玩不坏便是。”
封凛却问:“老药鬼,你可知道《岁厌心经》是种什么功法?”
老药鬼皱起眉:“那功法与你练的《太阴月游真经》一样邪门的很,虽属至阳,却只能由女子修练,若是男子来修,则有短命之虞。”他说着叹了口气,“当年老城主建了飞月城后毁了许多旧教典籍,其中一本里提到过,若要避免你这《太阴月游》的走火入魔之险,最好是择一修练《岁厌心经》的女子双修,若那人与你是血亲,则可事半功倍。可惜《岁厌》与《太阴月游》一样,已随旧教失传,如今再也找不到传人了。我当年听你说你唯一的姐姐已经去世,才没告诉你这个办法,让你寻找修至纯至阳内功的男子代替。”
封凛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我那小外甥修的就是《岁厌心经》。”
老药鬼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封凛:“他从哪知道这本心法的?是了,是了,是你姐姐教他的吧。”他的嘴唇激动得微微发抖,“你母亲既将此法留了下来,让你姐姐习得,那想必玉游宫中能找到更多失传的旧教功法。我们振兴旧教指日可待了!”
封凛眸子暗了暗,并未对他的激动感同身受,只说:“我昨夜与那小东西弄过一遭之后,他说他即将打通另一处关窍,突破《岁厌》第七层境界。我原本是诓他跟我双修,没想到能令他武功精进。《岁厌心经》与我练的《太阴月游》之间定有其他关联,不知你能否找到?”
老药鬼点头又摇头:“你让我日日为你们诊断,一年半载的时间或许足够,只是你既已决定回玉游宫去,为何不直接问她?”
“问她?”封凛心知那个“她”是谁,露出一副厌弃的表情,“我回去可不是要与她叙旧的。”
“只要你不怕等,那就随你。”老药鬼打了个呵欠,“你还有什么事?”
“”封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对我百依百顺,听话得不太正常。从回来的路上到昨晚我一直都抱着他睡觉,故意将自己命门暴露以试探他。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杀我,为何迟迟不动手?”
老药鬼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沈岑,当即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他喜欢你到心甘情愿被你骗回来当炉鼎,你还在纠结这个?”
封凛也瞪回去:“老头子,你懂什么?他嘴上说喜欢我,也不妨碍他心里恨我。”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恨不恨你。你既然防备于他,当初就该让我把最后一帖药给他灌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封凛气得一甩袖子:“那怎么能一样?我就知道和你说不清楚,走了。”
老药鬼在他身后将药庐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滚出去。”
封凛回房的路上,被一位教众拦住。那人告诉他,路金岚将召集武林豪杰数十人,于下月初出发去探玉游宫。
沈岑是被门外的脚步声吵醒的。
分辨出那不是封凛或其他认识的人的脚步声,他几乎是立刻披衣起身,攥着刀躲在了房门后面。
门房被吱呀一声推开,一双镶玛瑙的长靴迈了进来。那人叫了声“阿凛”,没听见回复,便大剌剌地走了进来,坐在了沈岑刚睡过的床上。
那人发现床上散乱着两床被子,脸色变得阴郁了几分。他突然看见床边搁着沈岑没来得及系上的腰带,眼神一凛,转手四枚毒镖向房门后沈岑躲藏的位置飞了过去。
沈岑一脚踹开门,挥着刀当琅挡下四枚毒镖。那人一击不中,解开腰间缠着的金鞭,金鞭如长蛇,在空气中簌簌挥舞,朝沈岑的脖子卷了过去。
那人内力雄浑,技巧却颇为笨拙,好像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人体内被强行灌入了几十年的内力。沈岑一眼就瞧见他招式中的破绽,一伸手握住了鞭梢,用力一扯,将那人拉得踉跄几步。沈岑便趁机夺了他的鞭子,冲过去点住他的穴道,将人一脚踹翻在床上。他拿鞭子将那人捆在床头,长刀归鞘后在对方颈间一横,逼问道:“你是谁?”
那人看见沈岑领口中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忽然皱起鼻子,狠狠嗅了嗅,随即阴狠地笑了笑:“别人告诉我阿凛带回来一个少年做炉鼎,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沈岑乍然间知道了他的身份:“你是飞月城的城主。”
潘镇悬盯着他的目光几乎要窜出火来:“他不仅没喂你吃失心草,还让你睡他的床,看来是十分看重你了。你身上他的味道好重,他昨晚可是好好疼爱你了?”
沈岑被他盯得汗毛倒竖,当即手腕一抖,将刀刃抽出一小截来。他睨着潘镇悬道:“没错。但这又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潘镇悬见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胸中妒火快要燃尽他的理智,他目眦尽裂:“你胆敢对我不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