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等着看,咱们得让他们看个够才行……咱们小弘晖就白遭这一场罪了不成?”
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家主子,贪狼虽仍对着胤祺的目的一知半解,却也只得认命地点点头出去准备。胤祺现在的情形显然是没法儿骑马的,要去刑部也只能坐着轿子过去,把弘晖一个人留在府里头也不放心,索性就一块儿带在了身边,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一路往刑部去了。
张廷玉正焦头烂额地在刑部独立支撑着大局,一听五爷居然撑着病体赶了过来,只觉着立时更焦头烂额了些。忙快步迎了出去,帮着贪狼扶住了走路仍有些打晃的胤祺:“有什么话叫人过来交代一声也就是了,阿哥跑过来干什么?”
“在家里头闲着也无聊,就带着弘晖过来玩玩儿。”
胤祺倒是打定了主意不给他师兄什么感动的机会,笑着应了一句,就在张廷玉愕然又痛心疾首的注视下,由贪狼扶着坦然地进了里头的隔间。
被理出来有问题的文书都已经被整整齐齐地码在桌案上了,胤祺却也没什么拿起来看一看的打算。嘱咐过弘晖可以出去看热闹但不许捣乱,等着张廷玉也进了隔间,便示意贪狼关上门,略略坐正了身子正色道:“师兄,若是要准备秋狝的事宜,一般都会在什么地方?”
“就在乾清宫,有给大臣们专门议事的偏殿——不过若是人不多,皇上又想听一听的话,也会挪到南书房去。”
张廷玉没料到胤祺竟是专程来问这么一个问题的,迷惑地应了一句,才想起昨天南书房似乎确实忙到挺晚:“阿哥要是想问昨儿的情形,应该是在南书房议的事。今晨我去找帮手的时候,里头还有几个小太监在收拾屋子,想来昨晚怕是熬了一宿。”
“南书房……”
胤祺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轻敲着桌案蹙了眉细细思索着——南书房是皇阿玛办公的地方,倘若这“春风醉”是冲着皇阿玛去的,最容易猜到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皇阿玛的心神,好提前这一次秋狝。可纵然秋狝提前了,他却也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人能从中获益,又能靠着闹这么一出来得到什么。
平心而论,在编剧这条路上毫无天分的前影帝,对于阴谋算计的戏码其实也是全然苦手的——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用光明正大的阳谋或是理直气壮的不讲道理把人给怼回去。毕竟这一路走过来他始终没少了倚仗,明明有恃无恐地直接出手就能解决的事儿,他自然没那个必要还要去想什么拐弯抹角的阴谋。
可下毒却不一样,这个字眼仿佛天生就是见不得光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和那些陈腐或卑劣的阴谋诡计纠缠不清。上一次遇到这个字眼的时候还是明珠家里那一档子事儿,那一回如跗骨之蛆般的寒意至今还叫他心有余悸,虽说这一回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熏香,除了他怕是连只兔子都不能立竿见影的药倒过去,可真正要紧的,却是这背后究竟暗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张大人今晨去过南书房么?”
贪狼忽然敏锐地寻到了一丝端倪,蹙紧了眉抬头问了一句。见着张廷玉茫然点头,才又转向一旁若有所悟的胤祺:“主子,您现在身上可有什么不适没有?”
胤祺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略一沉吟便微微摇头,思索着缓声道:“看来——要么不是南书房,要么就是那儿今早就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可若不是在南书房,四哥又能打哪儿沾上那熏香呢?”
“阿哥是要查四阿哥碰了什么人么?”
一旁的张廷玉听得云里雾里,又想起今儿这位五爷居然带着孩子来了刑部,忍不住猜测着问了一句,犹豫片刻才又试探着劝解道:“四阿哥一向不近女色,若是身上沾了什么香气,许也是昨儿得万岁爷吩咐,去面见德妃娘娘的时候沾的。阿哥还是劝上四福晋几句,莫要因此闹将起来,又要叫皇上斥责了……”
“师兄——你想到哪儿去了?”
胤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时居然不知该佩服自个儿这一位师兄的脑洞,还是应该先问问清楚自家皇阿玛究竟斥责了多少个儿媳妇。张廷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却也没了底气,迟疑半晌才道:“难道不是——四阿哥回去身上沾了什么来路不明的香气,四福晋心中生疑,所以叫弘晖阿哥来拜托阿哥追查一番……”
“……”头一回发现自己这位师兄居然相当有当编剧的天分,连胤祺自个儿居然都忍不住觉着他这剧情设定得仿佛颇有道理,挣扎了一番才把思路重新解救回来:“不是,其实——罢了,此事先不说。师兄你说昨儿四哥去见了德妃娘娘,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日回南书房点卯的时候,正巧赶上四阿哥往外走。”张廷玉略一思索,仔细算了算时辰才道:“大抵是戌时刚过,见四阿哥神色匆忙,我也不曾多问。倒是听亮工说,好像是德妃娘娘与十四阿哥又生了什么矛盾,十四阿哥又在永和宫大闹了一场,皇上就打发四阿哥快去劝劝,也没再叫接着回来……”
张廷玉自幼读圣贤书学圣人行,从来都是个谨言慎行的方正君子,偏偏每回跟这位既是主子又是师弟的阿哥凑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