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明白他的心思,忙把人小心地扶稳了,俯了身缓声道:“主子,没事儿的,破军说那香只是会叫人头晕,况且也要好一阵才能起效——明儿皇上他们就去秋狝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别着急……”
反复说了几遍才终于将主子安抚了下来,这么个情形显然是没法喝药的,几人也只得先将胤祺扶到了床上躺下。廉贞又留下诊了一阵子脉,才朝着贪狼点了点头道:“这香倒也歪打正着,直接把主子给迷昏过去了,倒是能叫主子心无杂念的睡个好觉……只是这屋里头怕还是有残余的香气,还是换个地方歇着为好。”
贪狼点了点头,叫破军过去把弘晖也抱起来,扶着这一大一小换了间屋子歇下,略一思索又对着廉贞道:“你和几位师父熟,过会儿进宫里去问问,看能不能查清这香的来历。”
“好。”廉贞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出了房门。破军放下怀里的弘晖,忽然转过身望着贪狼,似有所指地缓声道:“这香若是点久了,夜间易做噩梦。”
“你方才说过了,我知——”贪狼下意识应了一句,却忽然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眼里蓦地闪过些警惕的神色,“你是说……皇上提前秋狝,可能与这香有关系?”
“不知道,动脑子的事儿是你跟主子的。”破军无情地摇了摇头,又熟练地推开窗子翻了出去。贪狼望着微微晃动的窗子发了一阵子呆,终于无奈地摇头失笑,掩了窗户在榻边坐下,若有所思地轻叹了一声。
——再这么下去,他们怕是就要留在这京城里头过年了……
胤祺这一觉睡得极沉,自打回了京城就一件事叠着一件事的没完,就算歇下来脑子里头也是不间断地转着各色的念头跟考量,少有能真正心无旁骛埋头大睡一回的机会。这一回却是猝不及防地被囫囵着塞进了黑甜乡里头,沉沉地睡了大半日才终于恍惚着睁开眼,一时竟是迷茫得不知身在何处。
“五叔!”
耳旁响起弘晖清亮的童音,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形的阴影就当头砸了下来。胤祺被砸得头昏眼花有出气儿没进气儿,只能求饶地拍着床榻,摸索到这个臭小子的辫子揪了一把:“快起来,你要压死你五叔了……”
“主子,您醒了。”贪狼正端着一碗甜羹从外头进来,一见着胤祺睁了眼,心里悬着的石头却也总算是落了地。笑着把弘晖抱到一边,又小心地扶着自家主子坐了起来:“张大人那儿有点头疼,您要是有精神了,可能得抽空给回个话儿。”
“不是把马齐和朱天保留下了么,怎么还头疼?”
胤祺撑着身子抻了个懒腰,闻言不由莫名地回了一句。贪狼却只是无奈失笑,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瞒主子,皇上这一回秋狝特意叫东宫的人也都随行,马大人跟朱大人也都必须得跟去——现在刑部就张大人一个人在里头,实在冷清得快关张了……”
第144章 宫斗
“这么惨?还当我们俩捡了个便宜呢……”
胤祺摇摇头无奈失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些,却发现双臂仍有些发软,使了两回劲儿竟都没能动得了:“我这是怎么了……叫人给下药了?”
“差不多,昨儿四阿哥来找主子的时候身上沾了宫里头的熏香,破军说那东西闻久了会叫人头晕。”贪狼点了点头,扶着他坐起来了些,又在他身后加了个枕头,“主子的身子跟别人比不得,最受不住这些毒物。四阿哥他们都没事儿,问了弘晖也没感觉,倒是主子先被放倒了……”
“这么丢人——看来我将来是真没有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命了。”
胤祺摇摇头无奈一笑,却也零星回忆起了昨晚的经历。破军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勉强保持着清醒的,倒也听清了那香的效用——只是这么一味用了也不过是叫人头晕目眩做噩梦的香,连正经的毒物都算不上,他一时竟也想不出得是什么样的人有心思把这东西给带进宫里去:“破军说没说过,那香跟别的混在一块儿,会不会成了什么混毒之类的东西?”
“问过了。他说不会,跟什么混在一块儿也就是这么个效用。”贪狼抱着弘晖坐在桌边,又替他擦干净了手,把那一碗甜羹轻轻搁在他面前,“廉贞进宫里去查了,半夜又回来把破军也叫了过去,现在还没有回信儿呢。”
“那就再等等,反正就我们几个人看家了,也不愁那东西能祸害到什么人。”胤祺点了点头,心思就又转回了刑部那一头儿,斟酌着思量道:“师兄一个人肯定干不过来,可我这样儿过去了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谁还没走呢,那个年羹尧在没在?”
“张大人去找来着,说是也走了。”
贪狼应了一句,想起张廷玉绝望的语气,眼里就忍不住的带了点儿笑意:“皇上这回带的全,南书房大臣就剩下了张大人一个,连方苞都被带走了——张大人说他知道主子身子不好,本不想来搅扰的,奈何这满朝文武竟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实在是太瘆得慌……”
“听你说得这么凄惨,我都想去慰问慰问师兄了。”胤祺摇头失笑,觉着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就撑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