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并没有人再站出来说什么,他们是朝廷的军队,自然要听候朝廷的调遣,有什么奥说的?二来,大将军要怎么做,他们听着便是!
站在萧穆身后的两位幕僚互相看了一眼,去江陵和谈的时候,他们曾跟随在侧。只是,心中那个模糊的想法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万一活不好,那可就是大罪啊!
“大梁还没**起来,我们不能乱。此时我们首要的任务,便是看好门户,防止北历贼人趁虚而入。北历贼人阴险狡诈,一纸合约随时可能推翻。所以巡视人员增加两成,一些地点重点监察,万万不可大意!”
众将齐声应承,但不免有人心中生疑,大将军这么做,是不是有违臣道?皇上没开口,就不能先去勤王表态吗?
众将都散去,只有幕僚留了下来,此时聚集在空位上,一位老者拱手道:“大将军,皇上在位已有两年之久,名分已定,慎重啊!”
其他人频频点头,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萧穆眼前浮现出和谈之时,相王明知不敌,身上暗藏厚纸跟北历人对战的画面。皇上或许也好,但韦氏等一众文臣在侧,自然难以更贴近他们武人的心思。就好比那次和谈,仗还没有打一场,不能从根本上震慑敌人,和谈不过一纸空文罢了!他们离乡背井苦守于国门,不是摆设,更不是签合约时文臣眼中的无能之辈!
幕僚们看着萧穆,他们说出了他们所想,要不要采纳就看大将军的了。
萧穆不出声,径直走了出去。剩下的一众幕僚摇头叹息。
众人都忙碌起来,萧淮自然不例外,没有再去寻李媛开心。她用过饭,走出小园散散步。出城便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城中还是同大梁的普通城镇差别不大,只是风更硬了一些,吹在脸上,宛如实质。她需要人手护送她出门,京城的人马会回去大半,留下一些护送她周全,直到她离开北地。
张婶跟在她身后,左右看着,嘀咕着:“奇怪。”
“怎么了?”
张婶扁扁嘴:“我来这里四五天了,就今天看他们不顺眼,一个个板着一张脸,被长官骂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媛不由想起被叫走的萧淮。有事发生了。
这个时候的大事,能有什么,不用多想她也猜到了。
停步,抬头看向东南方向明朗的日头,刺得人眼睛睁不开想流泪,这一天,终于来了。
萧穆独自坐在书房,该做什么不做什么,有时候不只是一个“忠”字就能决定。他要做的,唯有守好北方门户,中原的兄弟之争……
“大将军,江宁郡主求见!”
萧穆手一抖,她来做什么?“请。”在她走进书房短短的几个呼吸的工夫,萧穆想了很多。她是从京城来的,如果她身负皇命,他要怎么做?
“大将军。”李媛进来行礼道。
“郡主不必多礼。”萧穆虚扶一把。
李媛直接问道:“大将军,可是出事了?”
萧穆还未出声,李媛又道:“相王反了?”
萧穆仍然没有出声,他想到的是,果然是有备而来,马上,大概会拿出什么密诏吩咐他备战勤王吧……
“皇上有命,不论中原地区发生何事,萧穆大将军不可妄动,守好北方门户,确保北历不能南下一步为第一要务!”李媛原本轻柔的嗓音,说出这般带了气势的话,听起来,似乎也铿锵起来。
萧穆诧异的看着她,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大将军放心,这绝对是皇上亲口对我说的,李媛胆子再大,也不敢假传圣旨啊。我这里,有皇上的信物……”说着就要去拿挂在脖颈的细绳。
萧穆摆摆手,有些感慨,自己是枉做小人了。年轻人,不可小视啊!
“臣遵旨。”萧穆径自面向南方跪了下来。
李媛忙过去扶他:“大将军,皇上还说,今后即便再有人来传旨,甚至是看起来万无一失的圣旨,只要是要求你调兵南下的,都不需理会。皇上和相王是自家兄弟相争,万不能让外敌钻了空子,祸害百姓。”
萧穆此时不知是如何想法,情绪有些难以自持,请李媛坐下,他也坐了下来,他需要平复一下,好好思虑一番。
没错,在此之前,相王早已和他达成共识,希望他守好北方,不要插手兄弟皇位之争。他也答应了。只是果真袖手旁观,不论谁胜谁负,定要背上个背主的罪名。
刘庆做出这样的安排,倒是免了萧穆的后顾之忧,只是这样的话,他自己的可用之兵就不多了,对上能征惯战的西南武氏军,怕是凶多吉少了!
萧穆想了又想,突然看向李媛,道:“江宁郡主,我记得,韦氏曾以莫须有的罪名要关押审问你,是皇上竭力相护!”
“是。”
“你会不会因为记恨韦氏,置皇上死活与不顾?”萧穆不愿小人之心,但身居高位,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他不得不多想。把人往恶里猜测,总比事到临头束手无策要好!“郡主潜心向佛,乐善好施,萧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