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杯就喝多了!人家一个娇弱姑娘,你给人家喝烈酒,想干嘛!”
萧淮蔫蔫耷拉着脑袋:“没什么,这不是想帮她一把吗,到了北地,不会喝酒怎么行?”
“胡说八道,北地怎么了,北地就得人人是酒鬼?皇上来了,你也这么灌!”
“爹,我有分寸。”不就一杯吗。萧淮不以为意。
“江宁郡主是替皇上劳军的,看一看就走,还要劳你费神周旋什么关系么!”
“这可不一定。”萧淮嘀咕着。
“出去,领十军棍。”萧穆对自己儿子可是毫不手软。
“哦。”萧淮转身就走,能把普通壮汉打的皮开肉绽的军棍仿佛挠痒痒一般无足轻重。
走出大厅,外间值守的将官调笑:“淮爷,何苦呢,嘻嘻。”
萧淮昂首:“爷乐意。”
李媛睡得早,旅途疲乏加上一杯烈酒,她睡得分外香甜,次日醒来天已大亮,伺候她的妇人张婶是临时从城中招募的,不怎么懂规矩,但热情的很,听到动静敲门进来伺候,足足的热水洗漱,让她一点见外的感觉都没有。
洗漱完毕,张婶道一声:“我去给郡主端饭菜。”还没走出去,便听到院中一个戏谑的声音:“郡主这一觉睡得可好,我们北地还少有人能睡到日上三竿。”
李媛感到一丝羞赧,外面萧淮一手拿着食盒,慢悠悠踱进来。张婶忍不住盯着萧淮腰部,被打军棍是常有的事儿,刚挨了打又跑来找事儿,萧小爷真是记吃不记打!
萧淮无视张婶的目光,把食盒放在李媛面前的桌上。“不用谢,顺路捎来的。”
顺路?军中不论兵将,一早都要集结操练一个时辰才能吃饭,就算吃饭,萧小爷的房间在前面东厢,江宁郡主这儿是后院,要顺路,实在有点不容易吧。张婶想着。
李媛不明就里,以为北地没有中原地区那么讲究。只当他身为此地主人,对于自己照顾一些无可厚非。道一声谢,便坐下开吃。
萧淮弯腰盯着她。
“萧小将军还没用早饭,坐下一起吃?”不知为何,李媛到了这里丝毫没感到拘谨,反客为主劝道。
“我好奇怪,我这么盯着你,你吃的下去?”不是说中原的女儿都十分矫揉造作,看一眼就脸红吗?这一位看上去是女的啊。
李媛筷子在手:“我饿了。而且吃过饭后,还有事要做,出门在外,不必那么讲究了。你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里距离哈森的部族还有几日路程。北历一定会趁机南下,只希望去的人越少越好,她要去试试,能不能稳住哈森一族。再不济,许一些条件,说的他们心中动摇,出工不出力也能减轻大梁的压力啊。
萧淮无语了,他吃过了,只是看她吃得香,似乎又饿了。“你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要做?”说着拿起一个小包子,一边吃一边问。
“我要去北历找一个朋友。”
“给你马的那位?”
“不是,不过跟他也有点关系。”
“我送你去。”
“不用,他们都和善的很。”
“北历人还有和善的?”
“战场以外的地方,跟大梁人没有什么区别。”
萧淮吃下了一个包子:“是吗,我可不信。”
李媛:“因为北地本来就是战场……”
“少将军,大将军招众将议事!”外面传来一声喊。萧淮丢下一句“回头再跟你讨论”,转身小跑着去了,身姿还有些别扭。
张婶解释道“少将军昨日挨了军棍,不然,看起来还是很潇洒灵活的。”
郎才女貌凑在一起,张婶忍不住起了撮合之意。少将军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只是这北地人本来就少,配得上少将军的姑娘就更少了,难得,来了这么一个。
李媛低头继续吃,一面寻思着。挨了军棍,为什么?
张婶没说,怕李媛内疚,等她吃饭的工夫收拾床铺衣物。看她带来的衣物不少,难道还要住一阵子,那可就太好了……
萧淮小跑着赶到前院的议事大厅,比他早的只有几个人,不算晚,他坐在自己惯坐的位置等着。歪头看过去,老爹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模样。不对,是不怒自威。手下是一封邸报,常年握兵器的粗糙大手盖在上面,这邸报的内容一定够劲。会是什么事呢,怕是相王终于反了吧?
不到一刻钟,凉城内外够资格进这间议事厅的军官都到了,萧穆依然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前方,南面,日头很好,照的外面亮堂堂的,可是萧穆心里阴沉沉的,大梁的天变了。
相王发布檄文,直言今上数宗罪。
得位不正,先帝一向健朗,相王离宫不过数月,再回京便是天人相隔,太医院脉案不全,此其一罪。
对北历示弱,未尝一战接受议和,有损国体,其罪二。
任由外戚摄政误国,扰乱朝政,其罪三。
陇南地震,未曾赈济,任由百姓自生自灭,仁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