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只会害了自己。”
云裳怔怔地听着,浑身冷得发抖。直到云绝和季白离开,她仍一个人呆坐在凳子上。
此刻她只觉庆幸,幸亏她昨晚将柳亦儒带到了琉璃胡同,今天一早又将柳家母女也送了过去。哥哥和季白在金鱼胡同肯定会扑个空。
她都没勇气问他们为何要杀柳亦儒,是因为有人出银子买他性命,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直觉地感到这件事肯定跟昨晚上凌四和阿九有关。他们忽然出现在京城,袭击柳亦儒,今天哥哥和季白就要去杀他。
云裳银牙咬着嘴唇,不行,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柳亦儒死,就是拼了她这条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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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卷宗摆在了侯府书房的书桌上。关崇翘着二郎腿儿,得意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怎么样,兄弟说了最多三五日,肯定能调查清楚,这不,才两天的功夫,一大早就传到我府上了,我马不停蹄地就给你送了过来。”
“多谢!”吴鸾亟不可待地打开卷宗,一边飞速地看着一边随口问:“说吧,要我怎么酬谢你?”
关崇贼眉鼠眼地凑过来,“晏清,几个月前我在你府上喝酒,见到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子,柳叶眉,杏核眼。因你搂了一个舞姬,便双手叉腰把你骂个狗血喷头。你还记得不?”
吴鸾从卷宗上抬起头来,努力想了想,才拍着脑袋道:“哦,你说的是我的侍妾流苏吧,她喜欢穿红衣裳,骂起人来是挺泼辣带劲儿的,跟个小辣椒似的。”
“对对对,是像个小辣椒,”关崇眉开眼笑,“还是红艳艳的朝天椒。”
吴鸾看着关崇充满遐想的笑脸,警醒过来,“不对啊,提起爷的女人,你一脸猥琐的笑意,这是几个意思?”
关崇小丫鬟上身地给吴鸾捏着肩膀,“晏清你看,你都断了袖了,没理由白白荒废着你后院如花似玉的美妾。我知道你后院女人多,兄弟我也不贪心,你就把那小辣椒给我就成。”
吴鸾总算是听明白了,气得七窍生烟,兜头盖脸地啐过去,“呸,你奶奶的还想给爷戴绿帽子,爷的女人从不送人!滚,给老子马不停蹄地滚,再敢提这事儿爷亲手煽了你!”
“好啊,你小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小爷跟你绝交。”关崇也不含糊。
“绝交就绝交!”吴鸾一方砚台飞过去,差点儿砸中关崇的脑袋。
关崇屁滚尿流地跑了,吴鸾依旧气得要死,捡着屋里不值钱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这口气消下去之后他去后院转了一圈,挨个看望了一众侍妾,送银子送礼物毫不手软。
不管这么说,后院的莺莺燕燕们是他的女人,当初没羞没臊地把人家娶回来,心肝宝贝儿地宠了一阵子,这会儿扔在一旁不闻不问,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为。他无法在情感上满足她们,只能在金钱财务上稍作补偿。
每个人都极力地挽留他,或羞涩,或妩媚,或风流,胆大的直接坐在他腿上撩拨他,“爷,奴婢唇上新涂的玫瑰胭脂膏子,您要不要尝尝?”
这以前本是吴鸾最为受用的,此刻却觉得无福消受美人恩。
“下次,下次!”吴鸾狼狈不已地笑着,将腿上的美人抱下来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安抚了几句,就落荒而逃了。
对着流苏,他试探性地提了一句,“若是有人看上你了,你可会动心?”
流苏眼珠一转,大咧咧道:“那要看是谁了!”
旁边的绣儿杀鸡抹脖子地对着流苏使眼色,上次吴鸾没让丫鬟通报就进了院子,真好听见流苏对云绝的遐想,自那以后吴鸾就没留宿过。今天侯爷好不容易来了,自己的傻主子就不知道说点儿“我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之类好听的话吗?
吴鸾见了流苏的神色,已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一下子怂了,“没谁,你别多想,爷就随便问问。”
自己的女人惦记自己的男人,两顶绿帽子摞着戴,吴鸾觉得脑袋有点儿累得慌。
虽然包括流苏在内,都盼着他能留下来的,但吴鸾最终还是没有留宿在哪个侍妾那儿。不是因为断袖不想碰女人,而是因为心中有个那个人,便再也无法跟旁人燕好。
至今吴鸾都无法将自己彻底归结为断袖,大街上遇到美女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带着欣赏的目光多看两眼。他只是遇到了云绝,爱上了这个人,无关性别。
吴鸾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让你不知死活地娶那么多个小老婆,每一个都是自己的责任,更是自己欠下的债。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荒废在侯府的后院里,这是银子和礼物能够补偿的么?
如此说来,秋蕊倒是走对了,跟着曾小虎,好歹有人疼有个知心说话儿的人,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吴鸾思来想去,召集七房侍妾到了书房,让薛管家从账上支了一大笔银子,分发给众人,“若是想家了便回去,拿这银子置办些田产,或是做些买卖”。
众女眷面面相觑,呼啦一下将吴鸾团团围住。哭鼻子的哭鼻子,抹眼泪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