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见到哥哥,便下了十足的功夫。阁里长老说我勤奋又聪慧,追踪、暗杀、格斗、用毒……样样都已精通。正巧一个杀手莫名失踪,所以便提前让我出师。”
云绝想到埋在长州城的十二,眉头紧锁。自己一番辛苦,千算万算,却还是让妹妹没能等到他做了堂主之后归到他的手下。
他看着妹妹如花一样稚嫩的脸庞不禁心酸自责,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用,竟然只能眼看着妹妹跟自己一样受蛊毒的钳制,走上杀手之路。
嫤如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本来我还怕将我派到别的地方去,什么江南、岭南、燕北、赣西的,谁知最后让我来京城,我听了可高兴了,正好哥哥在京城。我到了京城几日,今天才打听到你住在这里……”
嫤如见云绝脸色沉郁便住了嘴,“哥哥,”她摇晃着云绝的衣袖,“哥哥你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么?如儿可是差不多三年没有见到哥哥了,半夜想到哥哥都会哭醒。”
嫤如说着,大眼睛里续满了泪水,泪珠摇摇欲坠。
云绝一下子心软,妹妹是他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他怎么舍得她流泪,于是放软了声音,“哥哥没有不高兴,只是突然见你,惊喜过头了。”
嫤如这才破涕为笑。云绝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又哭又笑的,还跟小时候一样。”
嫤如亲昵地抱着云绝的胳膊,撒娇道:“在哥哥面前,如儿永远是小孩子。”
二人落座,云绝问她,“你如今落脚在什么地方?”
“城东的栖霞绣庄。我如今是那里的绣娘,新名字是‘云殇’。”嫤如说着用手指蘸了茶杯里水,在花梨木的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上这两个字。“离开细雨阁时,要为自己取一个新名字,我知道你当时取了‘云绝’这个名字,随了娘亲的姓氏,所以我便也姓了‘云’。”
云绝歪头看了桌上的字,蹙眉道:“女孩子家的怎么用了这个‘殇’字,煞气太重。”
“你不是叫‘绝’嘛,我是你妹妹,得取个差不多意思的字。”嫤如不以为意。
云绝知道这些年两个人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兄妹相称,于是嫤如取了一个跟自己相近的名字,用这种方式寻求跟哥哥亲近的感觉。
云绝一阵心疼,可还是耐心道:“那不一样的。‘绝’字不仅有‘灭绝’之意,还有其他意思。但‘殇’字却只有‘殇逝’一个意思。作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引人注目。‘云殇’这个名字太惹眼,容易给你招来麻烦,换一个。”
云绝伸手抹去桌面上的字迹,又蘸了水写下“云裳”二字,向嫤如道:“用这两个字。这才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云想衣裳花想容’,也符合你如今绣娘的身份。”
嫤如撅起了嘴,“脂粉气太浓,不喜欢。”
云绝拍拍嫤如的头,拿出家长的做派,“长兄如父。这等于是哥哥给你取的名字,由不得你喜欢不喜欢。而且,你别说你姓云,这个姓氏不多见,不要让有心人联想到咱们两人的关系。你只说你姓顾,叫顾云裳。”
云绝这么说,嫤如才欢喜起来,越看“云裳”两个字越觉得顺眼,“既然是哥哥给取的,我用便是了。”她想了想笑道,“旁人没问过是哪个字,倒是今日有一个人也念了李太白那句诗。哎呀,我跟他说了是‘殇折’之殇,还特意强调了一番。”
“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个人,就告诉他你名字中的裳是‘水佩风裳’之裳,上一次是跟他说笑的。”云绝仔细地交代嫤如。
嫤如笑得慧黠,“那倒不用,再见也不必解释了。”
她抬手拿起茶壶倒水,腕间七八只银镯磕在茶壶上“叮铃叮铃”地响个不停。
云绝摇头,“怎么还戴着这么多只镯子。你见过捉老鼠的猫挂着铃铛么?”
嫤如摇摇手腕,“白日里戴的,为了遮挡腕间的红线。想着是来看你,便没有摘下来。我若是去行刺,必然会摘掉的,不然老鼠听见响动就吓跑了。”
云绝心中痛惜,拉起妹妹的右手,看着她腕间的红线,浅浅一道刚过脉搏,“怎么你刚到京城便给你任务了?把行刺目标的画册给我?你不要动手,我替你去。”
云绝已是身在地狱的人,手上沾满鲜血,无论如何,他要保住妹妹的手是干净的。
“不用劳烦哥哥。”嫤如信心满满,“任务简单的很,正好拿来祭我的鱼肠短剑。我今日也见到那个人了。若不是还想在绣庄隐匿下去,我当时就能完成任务。他呀,就是一个草包,我伸伸手指就能即刻要了他的命。”
草包两个字让云绝心里一沉,“究竟是何人?”
嫤如自怀中掏出一个画轴,啪地一声打开,“国舅吴鸾。”
第36章 两难境地
云绝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一场噩梦之中,这一定是老天跟他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一边是嫤如,一边是吴鸾,怎么选都是两难的境地。
他曾经以为只要破坏十二的行刺,吴鸾就会安全,要吴鸾性命的人就会知难而退,偃旗息鼓,没想到吴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