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瓦尔特就希望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瓦尔特先生,请别再说下去了。”
伯爵愤怒地把脸转过来说:“您刚才说的是庇护,请不要说这样令我感到羞惭的话,虽然我没法和您相比,但身为男人我也同样拥有自尊。”
“我伤了您的自尊吗?”
瓦尔特退后了一点说:“您看看,您是多么脆弱多么无助,难道您从来没想过找个人来照顾您吗?这么多年您一个人独自生活,难道从来不会感到寂寞吗?”
“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而且我也不寂寞,现在马伦会照顾好我。”
“啊,我都忘了,您的堂弟马伦先生,他什么时候再出海?”瓦尔特微笑着说,“您可别再让他去那种危险的小岛了,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幸运能靠着牺牲朋友而逃出来。”
安斯艾尔在被褥中握紧了手,他感到一阵头晕,不知道是因为瓦尔特的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这种不适在他的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安斯艾尔好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像是不敢惹怒这个男人似的流露出了一种胆怯和近乎求饶的表情。
“请放过我吧,瓦尔特先生,即使我拒绝了您的恳请,那也是出于我的善意,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瓦尔特从他的肩膀上捡起一缕头发,并把他放到鼻子底下,他的嘴唇碰到了发稍,但安斯艾尔的肩膀一动就把头发从他的指尖抖下去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伯爵的声音已经因为隐忍而颤抖起来,瓦尔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干吗要让这病恹恹的男人娶他的表妹,安斯艾尔从哪方面来看都是那种懦弱无用的人,稍微逗弄他一下就会立刻生气,可是偏偏又不敢发作,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抑郁得让身体日渐垮下来。
瓦尔特无疑是个对男人和女人同时有着强烈兴趣的人,即使失去了第一个目标也没能忘了继续追求第二个,他在心里盘算来盘算去,眼睛看着安斯艾尔的侧面。
他苍白的皮肤下涌动着薄弱的血色,僵硬的身体就像是被古老的魔法冻结了一样。
“瓦尔特先生,您不是还有事要办么?请不要耽搁了。”
“是的,我这就走。”瓦尔特回答。
他放在仿哥特式床架上的手回过来抓住了安斯艾尔的脖子,手指稍稍用力把他的脸转过来,然后在伯爵的脸颊上印了一个长长的吻。
安斯艾尔一下子就把头转开了,他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礼貌。”瓦尔特认真地微笑着说,眼睛里全都是放荡戏弄的笑意。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帽子戴上,又向安斯艾尔行了个礼。
“祝您早日恢复健康,伯爵先生,我下次再来看您。”
安斯艾尔没有说话,他看着瓦尔特走到门边又忽然回过头来说:“忘记了,我是特地给您带来好消息的,那个逃犯……摩利斯侯爵说,他很快就能捉到他了,请安心吧。”
房门就这么关上了。
安斯艾尔望着紧闭的门,他的表情是平静的,如果瓦尔特是想戏弄他,他自己又因为感到受戏弄而生气,这次就算彻底输了。
安斯艾尔并不生气,不,或者说他并没有生很大的气,对于那个说是“礼貌”而实际上过于暧昧的吻也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他将要付出努力的是瓦尔特最后留下的话。
典狱长开始行动了吗?
他要怎样展开他的行动?有了线索吗?
要解决这些亟待思考的问题就像考古学家们尽力去搜刮古代遗迹上的文字一样困难重重,解决起来更是头绪全无。
但瓦尔特显然是知道得较多的一个,安斯艾尔从一开始就打算要远远避开这个让人讨厌的人,现在看来,也许稍微把距离拉近一点能知道更多的事。
虽然那实在太讨厌了。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安得烈,您把那位先生送走了?”
“是的。”安得烈进门来说,“但是有更棘手的客人来了。”
“说吧,告诉我是谁。”
安斯艾尔用手揉着自己的额角,他听到他的管家回答说:“是摩利斯侯爵,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典狱长大人。”
安得烈望了一眼窗外说:“刚看到侯爵的车从街角那儿过来,现在该到门口了吧。”
谐谑的康塔塔 正文 22.线索
到目前为止,我们对这位摩利斯侯爵的了解还仅仅只停留在那张半幅面具上。
我们甚至无法为读者勾勒出一个确切的形象,这位令人生畏的先生在一个情况复杂的假面舞会上登场,戴着面具、寡言少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安得烈把典狱长大人即将到来的消息告诉安斯艾尔的时候,伯爵所有的思路全都中断了。
他忘记了刚才瓦尔特的所作所为,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装病,几乎就要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