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期恪在她身子里温存片刻,方抱着青娘出了浴桶,卧于一旁软塌上。
用大巾帕裹了,他取过紫檀黑漆镶螺钿长几上的掐丝珐琅匣子。打开来,里头数个玻璃水晶配赤金扭丝盖子的小胆瓶,个个约摸手掌大小。
期恪照着计嬷嬷所教,取出两个,掰了青娘双腿,仔仔细细倾倒进去。青娘叫凉得嘤咛半声,缓过一会儿,方抱了至内室歇过。
次日晨起,期恪练过一套拳,也不像从前那样独个儿在演武堂消磨整日,转头便又回了内室。青娘自然睡得不起,期恪暖了手,掀过被角,露了她一双白灵灵的腿儿。
粉黄,橘红,黛青,满床的锦绣绸被,挑绣着金线,胡乱摊开。绸缎子水一样迤逦,闪烁了光泽,如浪似海一般。女儿家一头乌发墨一样散开,雪白的身子横陈其上,如一尾小鱼,煞是灼人。
期恪依如昨夜,掰了青娘双腿分开来,用掐丝珐琅匣子里一个白玉小药杵蘸了水晶瓶中的香膏,往她私处送去。
“嗯......”那小娇儿蹙了眉呻吟,睡梦中只当是他又来,哼唧着蹬了小细腿,“别来、别来了,我昨夜还清了的!”
期恪无声而笑,握了膝窝分开,十分温柔地哄她,“乖,是上药呢!”
青娘轻轻哼一声,头转到一边,恍惚着又睡了。
窗外飞起飒飒白雪,一忽儿便转作鹅毛,间杂着细碎的雹子,飘飘洒洒。
期恪将药杵退出来,手指捻了上头晶亮的水液,喉头不断上下滚动。他顿了顿,扯过被子捂了那两条白玉一样的腿,又褪了自己外袍,躺下来将青娘连人带被、密密实实抱在怀里。
外头风雪交加,独这一方安宁,仿若静好。
......
用过午饭,青娘拒绝了期恪一起小憩的要求,在宴息室唤了九姑问过回礼之事后,两人隔着炕桌,分坐于临窗大炕的两侧,颇有些面面相觑。
到底还是初为夫妻的,正事办过,情事之外,一时大白日里竟不晓得该做些什么。
青娘略略不自在,没话找话道:“将军若有事,尽可去办便是。”
期恪道:“我无事。”
青娘想了想,“将军明日便要当值,可需我帮着准备什么?”
期恪道:“没什么要准备,我明日一早进宫即可。”
“......”青娘无言,回想从前父母相处的情景,一时半会儿的却也找不着什么可借鉴的地方,只好讷讷坐着。
期恪瞧着她脸色,试探着问:“你可要去东路花园子逛逛,那边有片梅花开得极好,还筑了座梅坞,可避风雪。”
“梅落繁枝千万片,学雪随风转,”青娘微笑,望了窗外雪花本有些起意,忽想起什么,到底摇了头,“算了,太冷了。”
期恪沉默下来。
他头回后悔自己从前在秦王府读书时太不上心,若早知有今日,他肯定不会将其他书籍通通弃之不看,只一味读兵书了。要能在诗词一道上懂得多些,这会儿也不至于无话可答。
“将军若不当值,平日都做些什么呢?”
期恪回过神思考片刻,只得答:“在演武堂练武,磨刀,或推演沙盘,看兵书,偶尔骑马出城,去山上的庄子附近行猎。”
他尽力说得文雅,不使自己显得太过粗野。青娘却是听得兴致勃勃,问演武堂置在哪座院子,庄子是在京郊的哪座山上,行猎的时候要带些什么,都猎到过哪些猎物......
期恪见她并不嫌这些腌臜,便一一细说,连在西北猎狼的经历也当做趣事讲出来。
“演武堂是中路东跨院的第一进,种了松树的院子就是......西山和南山上都有庄子,猎到的不过是些兔子、鹿之类的......若在京郊山上,除了弓箭,带些水就好,每年秋猎或冬猎,围场会配了猎犬来寻找猎物......而在西北行猎,多则数月,少则月余,有时跑马也要跑好几天,便需带上水和食物,还有搭帐篷的物件儿......”
“......先找到水源,观察周围脚印,猜测大概是什么猎物,数量约有多少......军中斥候和当地有经验的牧民还可以看出脚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推测它们下次来喝水大概会是什么时候......”
“......獐子,狍子,野牦牛,獾子,这些都常见,偶尔也遇到过豹子和狼......商量好了对策,各自守着各自的方位,号子一起,便齐齐出动......”
青娘听得津津有味,目现憧憬向往之色,“这般打猎,倒像是围城打援一样。”
期恪见她一语中的,顿生知音之感,“是,西北地广人稀,打猎都要先找到水源......那里天宽地远,风景辽阔,纵马其间,无拘无束,令人心胸开阔,却又觉自身渺小,怀抱敬畏......”
青娘点头称是,“我幼时读诗,闻‘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之句,虽看不见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却也觉十分高远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