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锁,免得客人回来……发现包裹丢了。”之前的锁在客人那,旅馆只有换一把锁。说着,他将钥匙拿了出来,并且递给了林九叙:“用这个开门吧,东西还全都在。”
“……”林九叙在柜上丢了点碎银子,“那个锁我掰下来了,这钱算是赔你的吧。”
“呃……”
……
而实际的情况,的确是如林九叙听到的那样。
上午,叶时熙听见旅馆楼下一阵吵嚷声。他开窗望下去,发现有位女子正在哭号。她说,那伙恶棍对她任意侮辱,求周围好心人帮一帮她。然而,看见那伙凶神恶煞的人,偏僻的旅馆中也没人敢出手。叶时熙等了几分钟,只看见了避让的人。
叶时熙当时感受了一下,觉得状态还算是可以的。
诚然,他无法压抑内心的暴怒,还有那毁灭一切的冲动,不过,他感到他能控制住自己——最近他都没有失去神智。
他还比较清醒,而且,对方看着恶贯满盈,却应当不会有高深功夫,他凭借在江家学的几手,解决掉对方不会太困难。
因此,他从窗子跳了下去。
然而其实,在真正面对那种恶人时,他感受到的,与旁观之时大为不同。真正身在漩涡当中,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卷入,他的一切情绪全部都被挑起,那远不是在岸边看着漩涡便可以明白的东西。
尤其是在对方讲污言秽语时,他心中的火苗一点一点扩大,渐渐地火光蔓延成一片,让他理智的弦摇摇欲断。
他总觉得,那是对林九叙的极大的侮辱。
叶时熙能感觉得出,林九叙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小心翼翼的,很想要碰触他但是又不大敢。不,说不大敢也也不对,而是十分地尊重他。
现在,听着对方讲着什么要如何他的话,他内心的杀-欲前所未有地铺天盖地。
只要想一想让林九叙听见了会是什么样子,他就无法遏制将对方毁灭掉的那一股渴望。
大脑混沌一片,他勉强支撑着。每次好受一些,又有新的大浪将他吞噬进去。
终于,他一剑刺过去。而后,他又凭着仅剩的残存的理智,在最后将剑尖扭转向了一边。那更像是一种本能,便是不能踏出那步。也许对方真的该死,但他不能在“入魔”状况下杀谁。若相信那时的判断,很可能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他对“该死”的标准会越来越低,直至恣意妄为地伤害周围人。
他劈碎了一个酒缸,散发着浓烈味道的酒流淌了一地,他站在那些酒当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酒水浸透了他的一双脚,清冽的酒却仿佛黏糊糊。
他只知道告诉自己,不要动,不要动,一定别动。
浑浑噩噩当中,有个影子带走了他。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之时,他看清了那个影子——是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在关键时刻救了他。
——莫甲三。
被杨满庭杀死了的,那个莫友之的兄长。当时,将叶时熙调查处真相后,莫甲三曾经说一定会报答他。
第49章 躬蹈矢石(十三)
叶时熙挣扎着起身:“莫甲三?”
“萌昊。”莫甲三皱着眉,表情十分凝重, 嘴巴开合几次, 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问道, “你……你这是怎么了?!”
“……”
叶时熙疲得很, 全身上下都像脱水一般似的。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房间里面,对莫甲三哼哼:“啊……那什么……你吃了没?”
“别在那打哈哈, 回答我的问题!”莫甲三人高马大的,声音也是亮如洪钟,他这突然高声一吼, 把叶时熙吓了一跳。
“这么暴躁……看来没吃, 那你先出去吃一点?”
“……”
“哎……”心里明白肯定是混不过去了, 叶时熙丢脸地用手捂住了脸。
真是……精神恍惚、总有幻觉, 终日疑神疑鬼、情绪狂躁, 简直就跟个精神病似的, 还是抑郁症、躁狂症等等多病齐发,程度也全部都是最高级的那一种。
“你……”莫甲三痛心疾首道,“你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结难解到入了魔?”
“甲三兄,”关键时刻,叶时熙称兄道弟地道,“‘入魔’其实另有隐情……‘入魔’这事,并非全然不可逆转。”
“……”莫甲三好像没听懂,呆呆地看着叶时熙。
“‘入了魔’的人类, 可能可以恢复。”
“你……哎!”莫甲三觉得叶时熙十分可怜,“怕是每个‘魔物’,都有这种妄想。”有恩之人成了这样,他心尖也重若千钧。
“我很清醒。”叶时熙说,“林九叙那边已经有了些眉目。我住在旅馆里,林九叙每隔几日便送些水、粮。我哪里都不去,那日情况特殊才跳出了窗子。已经有了教训,以后会老实的。”
“……”
叶时熙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求求你……当没看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