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上记录着,三年的监控,蓝思坤的精神状态,行为未出现任何异常。
这样看起来,蓝思坤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切断手脚,挖出眼球,记录数字,这样的做法和十年前的桐江苑那个凶手的做法实在是太过相似,桐江苑凶手的作案手法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并没有公布出来,除了当时看到的人,不会有任何人其他人知道。
陈辰缓过劲儿来,继续往后翻档案,翻页后他发现只剩下一点自己就把这件事看完了,他看到凶手最后说的一段话是。
‘其实当时还有一个藏在树后面的小男孩儿,他的眼睛很干净,和我的一样,所以我没杀他,也没让他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我是想要让他看着人被切割。’
魔鬼也许会对他的这些做法自愧不如。
而这个小孩子最后也没人知道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这样一来,蓝思坤的嫌疑被减掉了一遍。
“眼睛干净。”陈辰边嘀咕着边想当年抓获罪犯后内心的震惊,那个让桐江苑血流成河的杀手,有双孩子般的眼睛,干净透彻,这样的反差让陈辰后来审讯他的时候听到他说‘我觉得很好玩儿。’也没有掀了桌子,这个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
真诚的可怕,陈辰从不怕那些长得像坏人的坏人,但是他会对长得十分纯良的坏人恐惧,因为前者多数人会带着防备心,而后者由于天生的优势,会让人放下防备心,也就更容易得手。
“干净的眼睛。”陈辰又重复了一遍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里面最上面的号码。
“喂?”
☆、第二十八章
“喂,辰哥么?怎么不说话?”
“你现在在哪儿?”陈辰眉头紧皱捏了捏眉心。
“后山山脚。”余笙和蓝思坤坐在车里聊了很久,甚至聊到两个人都没发现天黑了。
“余笙,来市局,我有话问你。”陈辰说完后迅速挂断了电话,丝毫没给余笙考虑的时间和拒绝的机会。
被挂断电话的余笙略微无奈地摇摇头,拿着手机冲着旁边的蓝思坤笑了下:“送我去趟市局吧,领导要见我。”
“犯什么事儿了?”蓝思坤难得的跟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余笙扯了下嘴角:“谁知道。”
等余笙的这段时间,陈辰自己待在昏暗的档案室内,市局的楼是栋老楼,少说也有三十年的房龄。档案室则更是古旧,由于长期的只有人来拿档案,但是很少有人会在这儿停留,所以档案室除了棚顶的灯换了LED灯柜子换了新型档案柜,其余的都还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
刷着土黄色油漆的桌子的桌角由于长年累月的摩擦磕碰,上面的漆已经掉光,露出里面的木头,木头外延泛着毛边儿。这旧物就像是常年累月封存在档案柜里被数件新案子压在下面的陈年旧案档案,他俩很像,都是不常被无关的人想起,可是想起来的时候却还很有用,本身的价值也并未跟着时间消失。
陈辰闭着眼,身体向下滑,滑到头可以枕着椅背的时候才用腿撑住地,昏黄的台灯扫出暗光打到他脸上,让他原本就疲倦的脸上多了层更深的倦意。
他的脑海里正在走马观花的回忆往昔,他想到父亲第一次带他来市局,他想到自己第一次摸到父亲别在裤腰上的枪,他想到母亲会在夜里告诉他,他的母亲不是好人,那时候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他只觉得,母亲是不是好人没关系,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但是后来,被钉上坏人标签的母亲也没能陪着他。
再后来,他走上了维护和平的道路,脑袋别在裤腰上,家的概念越来越淡泊,他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没有家没有牵挂,做起事来能更方便些,玩儿起命来也能更不在乎身后事。家、国、每个人,这些在他脑子里飞速闪过,他甚至想到了饱受战乱的叙利亚,想到了原本美丽的国度,也想到了,原本和睦的家庭,因为十年前凶手的激情犯罪,而变得支离破碎。
“铃——”
陈辰手机的闹钟响了,他睁开眼,用脚撑着地往上挪了挪,接着抬手抹了把脸,手指上的结痂蹭得他眼皮有些疼,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疤,好像,这八年多他的手没有一天是不受伤的,旧伤去了新伤来。
直着腰清醒了会儿,陈辰把档案装进牛皮纸档案袋里,夹在胳膊肘处走了出去。
他直接从三楼下到了一楼。
计算的时间刚刚好,他走出一楼大厅的时候就看到宝蓝色的跑车听到了市局门口,接着余笙从里面出来,陈辰看到那车就觉得熟悉,但一时间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时候见着的。
余笙下车后双手插兜,睨着双狭长的眼睛朝陈辰走过来,陈辰觉得有些头疼,眉毛不自觉地皱到了一处,他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问,余笙并不是市局内部的人,其次余笙也不是嫌疑人,所以要怎么问才能问得通?
等陈辰把余笙带到自己办公室后,他想通了要怎么问,开门见山地问,所以他张嘴就是:“十年前你看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