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一旁眼睛迷蒙的小少年郁鹤黎忽然大叫道:“我知道啦,只要找个人假扮小姜姐姐大人,放出她在京东道的消息。然后我们在偷着去原来的目的地淮南道,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啦!”
灵均嘻嘻摸着他的头,却被马鞭子抽了一下。她咧咧嘴仍旧笑道:“孺子可教!”
郁鹤津的心方才放了下来,虽心中敬佩,但是也觉得这旅程太过惊险刺激了。
灵均看着面前的马鞭子轻轻抽动,心中却撇撇嘴,我摸一下孩子也要打,真是讨厌的男人。
这个时候,天心一定去调教她的新宠物了吧。
淮南道的风吹的很是粘稠。
灵均下了马车,同檀郎在光州的大街上乱逛。
这里的阿芙蓉味道同样浓厚,说起来姜天心也算是推波助澜的黑手。淮南道崇尚新奇,近两年来阿芙蓉忽然崛起,各商人无不囤积炒作,最后盈利最多的却是天心。
天心才不会那么大义的管人死活呢。
不过有一点灵均完全赞同天心,天心所崇尚的原则更接近野兽,强者生而弱者死。拒绝不了毒瘾的诱惑,这正是人类不完美的本性。赵国文人雅士同样以吸食贵香新物为荣,然他们家资千万,一时成为风尚。到了平民百姓身上,却成了陋习。
说来说去,贫穷与低下的身份才是原罪。
檀郎看着面前身体软弱无力的汉人,明显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你们赵国再这样不就也就要灭亡了吧。”
灵均喜爱他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倒是不觉得羞耻:“这次我完全赞同你。”
皇帝有责任吗?皇帝热爱摆弄手中的权力,对任何触及皇权的变法都打击沉重,从赵朴子、姜楚一再到自己。百姓有责任吗?一味的追求身体欲望的满足,渐渐在丧失汉人尚无重义的本色。
说到底,捅破毒瘤就会再生出一个毒瘤。
但是,这个毒瘤不捅破,则永远没有再生的机会。
“变吧。”灵均抬起头来,意志坚决。
“隔着长江就能见到老家了,啧啧,我竟然有被逼到绝境有家回不去的一天。”
郁鹤津立刻挡住这位不正经长官的视线:“没时间给您怀念家乡的鲈鱼和莼菜,大人。淮南道果然很是严重,淮南道在建国初曾经是富商巨贾支撑起来的鱼米之乡,可谓是民风淳朴。虽然官商遍地,但是皆是以礼待人,可是将近三代以后便腐坏掉了,不知何时养成追幕潮流的习俗。吸食瘾药、私斗成风、官商勾结横行、军队失利。”
“这么说是早就盯上淮南道了啊,真亏大公主眼睛如此通透呢。”灵均低声直言。淮南道是个三不管地带,倒是容易开刀。
“你就是淮南道转运使周存义?”参知政事大印被放置在案上,周存义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年轻美丽的女人。
的确是非常出众的美人,也是天下少有的容色,尤其是在月色与星辰的交界处,她的瓜子脸上有一双妩媚清丽的桃花眼。
可惜这美人沉静的外表下隐含着重重杀气,如他浸淫官场多年,已经感到了一种威胁。
眼下的情况,他若是不答应,这美人身旁的胡子大汉手中的弯刀就会一刀要了他的命。
“雍始三年的探花郎,说起来你还是我父亲的前辈呐。朝廷把你弄到这地方是来维稳的?你倒是挺厉害,转运使、提点刑狱司、安抚使三监司集权于一人。”
周存义擦去冷汗,尚自喝了杯寒到胃里去的凉茶,一味地言声淡淡:“朝廷需要小姜大人这样波浪翻天的人,自然需要臣这样稳如泰山之人。一味的拨乱反正,谁能说清是乱是正。不过大人倒是很有手段,现在皆在传您在京东道大刀阔斧的变法,原来只是个虚晃子。那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灵均挡住这眉眼薄情的男人,就不由得想到上雍里令他最讨厌的那个男人,那个坑害她差点死掉的罗士谌,也是一副别人很幼稚的面孔。
后方的郁鹤津言语颇为冷厉,三两步便走上前训斥:“我说你啊,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你的淮南道已经凋敝成这个样子了,既然知道参知大人是来实行变法,为何假装痴愚?”
周存义有些不耐烦的拍拍桌子:“孔子做春秋还因擅改遭人怨恨,人各有志,士人心中的标准不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势不在变法,下官不敢逆势而为。”
郁鹤津冷笑一声:“说到底——不就是不想担责任吗。”
周存义淡淡点点头:“您要是像这样说,那也可以。”
他闭眼假寐,丝毫不给京中大员的面子,郁鹤津倒是先不值起来。过了半响,却看那年轻的女孩子嘻嘻笑了出来,但这一次他再也轻松不起来,因为脖颈上的血腥味渗着凉气,瘆到了他的骨血中。那是一把精美绝伦的剑,微微露出的刃如美人的肌肤一般如切如磋芳芳玉然,撒在月光下的清辉却是冷的厉害。
“所以我说,我最讨厌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周大人,不要以为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也知晓我在御史台的手段,我这个人一向崇尚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