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你方才为何偷袭?”
“冤枉啊世子妃,我身上武器都没了,方才那一掌,是来掀您斗笠,不是要伤您。这几日我找遍了谷里城,还有附近山野,有两个地方是日日都会踩一踩,等一等的。一个便是这司徒府,还有一个,是韶王宫。”
君初瑶有些震动,觉得眼前人不像有假,满腔急火一触即发,赶紧上前一步抓了他胳膊问:“容烨呢?”
寅七叹一口气,咕哝道:“我也不晓得。”
“你怎么会不晓得?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吗?”
“一直跟着主子的,是离笙。那夜城门破了以后,所有人都被主子赶去保护您了,她身边只剩了离笙。所有去保护您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我那夜不在,混在闫律衣的队伍里跟着南下了。”
君初瑶突然觉得喉间干涩,如有烈火在烧:“那离笙呢?她在哪里?她知不知道?”
寅七面上似有些为难,半晌道:“离笙被主子支开去找您,结果您掉崖了,她就想着先回去禀报主子,谁知道……主子不见了。”
“不见了?在哪不见的?”
“韶王宫。”
君初瑶听罢转头就走。
“哎,世子妃,您去哪呀?等等我,等等我!”
半个时辰后,寅七跟着君初瑶到了韶王宫旧址。她走得很快,丝毫没有念旧的心情,似也没有为这残破景象所动,只是找着可能留下的线索。寅七则一边跟着她,一边解释:“主子是在这里遇袭的,来的是个不明身份的斗篷人。想取主子性命的人太多,也说不清究竟是哪边的。但是我们觉着,主子没那么容易遭人暗算,所谓失踪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掣肘。世子妃,您也别找了,这附近我们都已经翻遍了,没有主子留下的记号,又过了这么多日,哪还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他絮絮叨叨地讲,君初瑶也不理会,一边走一边察看那些断壁残垣,过了会儿突然停下了,目光落在墙角处。寅七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说话了,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看了半晌后喃喃:“这墙怎么了?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啊……”
君初瑶其实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但却直觉哪里不对,便一直盯着那半面残墙,半晌后她问寅七:“这墙十六年前被大火烧过,应该不大结实了吧?”
“那是自然,这风吹雨打的……”他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与君初瑶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异样的光彩。
他走上前去:“这么说来,这面墙虽然残破,但从色泽上看似乎过于新了些?”
“对,”她也走上前去,指了指四周各处,“与其他这些相比,不止新了一点点。”
“可这墙是不像是新砌的,主子虽然神通,也不至于一边打架一边砌墙吧?”
“墙自然是原先就在的。”君初瑶抬头朝四处看看,又伸手比了比宽度,再走来走去用脚丈量了一番,直到云里雾里的寅七实在耐不住要问的时候才重新开口,“这位置,是花朝殿。”
“啊?”寅七一愣,一头雾水。“
“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毕竟都烧得差不多了,左看右看都是一样的残墙,但按着这方位来看,应该没错。这就是十六年前那场大火起始之处,嘉懿公主的花朝殿。”
寅七也没问她如何得知的,觉得他们的世子妃自有神通之处,他想了想,随即问:“大火最先燃起的地方,照理说应该烧得最惨烈,怎么还能剩一面墙呢?”
“因为这面墙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要比一般的墙牢靠,至于为什么会在色泽上显得更新些……”她想了想,“有水吗?”
“您看我这样子,像是有水吗?”
“那就弄些水来。”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笑呵呵道:“世子妃,一定要是水吗?”
她一愣,没明白他话中意思,道:“也不一定,血也行,你要割腕?”
他被吓得脸一白:“当然不是!我是想……尿成不?”
君初瑶尴尬地咳了几声,随即摆了个“请便”的手势:“往那墙上去。”然后转身走开了。
背过身去半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她又咳几声:“好了没?”
又过半晌才传来寅七念念叨叨的声音:“好了好了,哎我容易吗我?愣是给憋出来的。”
君初瑶转头就往回走,因为考虑到是尿,便远远站着看那面残墙,寅七似乎对于世子妃专注地看着自己留下的“水迹”这件事觉得又害羞又荣幸,不好意思又受宠若惊地挠了挠头。他这一挠,手刚放下,脸色便变了。
“这……”眼看着那墙上的“水迹”一点点黯淡下去直到不见,寅七傻眼了,“这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尿有问题?”
君初瑶有点嫌弃地看看他:“当然是墙的问题。”
他恍然大悟:“这墙能吸水!”
“我之前也不晓得,只知道这墙要比一般的精贵,原来还有个遇水即干的特质。”她蹲下来又细细看了看,“难怪以往总觉得这墙特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