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儿
逄帅听到花旗要自愿跟随救援队到井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一方面佩服他对庄肴的这份儿心,而另一方面他又替庄肴觉着值当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可他也绝对不能让花旗跟着救援队去井下,万一庄肴没找到又把花旗赔进去了,他良心上也过不去。
逄帅拽着花旗的胳膊往后拖了一小段距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之后生气道,“花旗你是傻逼吗,”
花旗点点头,“我就傻逼了,怎么着,”
逄帅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你吗逼,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只能等,你看看这里这么多家属,有哪个跟你似得要跟着下去的?”
花旗四周扫了几眼:“他们是他们,反正我是不会在这儿哭天抹泪的,有那个力气我还不如下去找人呢。”
“少他吗的扯淡,你就给我老实的待在这儿,我陪你等。”
花旗深吸一口气,颤抖道:“等不了,我就想着跟下去。”
逄帅无奈道:“祖宗哎,我求你了,你先确定庄肴是不是在井下再说吧,万一他今天没下井,你又下去了,那庄肴不得找我拼命?”
花旗觉着逄帅说的挺在理,抑制住心里那份儿着急说:“那先找人问问吧。”
逄帅总算松了口气,把这祖宗暂时稳住了。
逄帅带着花旗越过人群找到了保卫科,一番询问过后,还真是天不遂人愿,庄肴确实下井了,今天还是个连班。
逄帅偷偷打量着花旗,心想这回是拦不住了。
无奈之下,逄帅偷偷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左右拖了好多关系总算在矿里找到了熟人,辗转反侧之后,逄帅决定陪同花旗一起下去。
逄帅拖的那个人是矿里的采区队长,跟着救援队下去之前,那人嘱咐逄帅和花旗说,你们都不是专业的救援人员,所以到了下面得听指挥,别到处乱走。
逄帅和花旗同意了,接着换上工作服,带上矿灯和安全帽就随队伍下了井。
果真,井下的情况惨不忍睹,主要缆车通道被石头和煤土给堵死了,救援队用尽办法总算开了一条小路出来,逄帅紧紧抓着花旗的手,跟随着队伍往井下走去,一路上是走走停停,越往下走瓦斯味越浓,幸亏救援队随身带了过滤面罩,每个人分配一个带好之后继续艰难的前行着。
救援队进来之前对小井有了详细的研究,主要针对作业的地方进行救援,至于不必要的地方只能稍作延后,毕竟要利用最少的时间争取救出最多的人。
井下的缆车轨道和开辟的道路早已被石头和煤土赌了个严实,每到一个地方大伙都得集中火力进行搬运,花旗和逄帅自然也不能嫌着,两人参与其中帮忙挖着隧道。
黑暗中,只有头上的一枚灯泡亮着,挖着挖着就能看到露来的手或脚,更甚至是头,这种场面让每个救援的人心中不禁一哆嗦,但同时也高兴着,因为埋的时间短,现在挖出来就是好事儿。
花旗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从煤土里挖出来,又一个个送上了地面,他的情绪更紧张了,因为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庄肴,对于他来说,时间越长生还的几率就越渺茫,可他又急不得,就算急也没用。
井下处于黑暗当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花旗毕竟没有做过这种体力活,身材又不如逄帅和这些救援人员那么壮实,能挺到现在实属不易。
救援工作仍在继续,可他们也是人,所以在另一批救援人员下来时便原地休息了,接着便有人发了水和食物,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面包,大伙均是在这种瓦斯味儿浓厚的情况下快速解决了一顿饭,随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救援。
吃过东西的花旗又有了干劲儿,精神集中在每一个被救出来的人身上,不管他们的脸有多黑,花旗总能第一眼辨别出这个人是不是庄肴。
花旗其实没有多么的坚强,他的内心在祈祷,时不时的嘚吧两句,老天爷保佑啊,让庄肴平安无事。
逄帅与花旗的距离相当近,偶尔便能听到他在嘀咕着什么,救人的同时,逄帅总是能把花旗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表情变化刻在脑子里,因为他实在转移不了注意力,他也怕花旗出事儿。
“哎……这里有人,快把架子拿过来,他被卡在矿车中间了。”黑暗中突然有人嚷了一句。
花旗再次燃起了希望,在逄帅的跟随下跑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人被两节矿车夹在了中间,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头上的安全帽已经不知哪里去了,脸上乌漆麻黑的,花旗看到这人的时候心下是又惊又喜,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庄肴。
“哥……”花旗急忙摘了过滤罩,嘶吼般的冲了过去,谁料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花旗一个重心不稳就摔了下去,接着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花旗”逄帅听到花旗的叫喊声跑了过来,说跑有点儿轻松了,逄帅其实是用爬的,待爬到花旗身边儿时骂道:“你吗逼,你就不能慢点儿?”逄帅将花旗拉了起来,用头上的矿灯打量着花旗:“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