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鹰为什么在康复训练室?一时间,冯牧早脑子乱成一团,心也跳得极快,恍惚不已。
严刻儒见她这副表情,眼神一黯,“抱歉……”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冯牧早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抢先说,“可能是酒喝多了,有点儿飘。谢谢你送我上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早点儿睡。晚安。”
冯牧早回到房间,思绪仍是凌乱。她抓起手机,有些颤抖地按下一组牢牢默记心中却总想忘记的数字,即将拨出前,又删去了。
一个被列入黑名单的男人,就别再试图联系。
……
“单先生……”复建师见单鹰摔倒后一直坐着不动,赶紧小跑过来,“你没事吧?”
徐秋容听见响动,也推开门,和复建师一起把单鹰扶起坐在轮椅上。
单鹰脑海中全是刚才短短十秒所发生的事。
在他的努力下,身体恢复比冯牧早当年快得多,现在,他时而能走几步,时而仍不太协调。两个古怪的科学家来过两次,帮他调整芯片的程序,告诉他,冯牧早恨死他了,问他,值不值得,后不后悔,要不要他们去告诉她真相。
“她如果不相信你们,你们免不了进一次威市六院,如果相信你们……保不齐闹着换回来。”单鹰说,“算了。”
李铁柱说:“你的每段爱情,怎么都这么惨烈。”
“爱情真是科学研究最大的阻碍啊……”李老二叹道,“怪不得咱们联盟里没人结过婚,不然,死的死,残的残,还哪来的精力搞科研?”
今天,大部分出行得依靠轮椅和拐杖的单鹰亲眼看见冯牧早终于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复建师帮徐秋容将单鹰扶上车子后座,徐秋容开车载他回家。“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没事。”单鹰敷衍道,望向窗外,试着将手伸进口袋,三次不成功后,终于掏出手机——空空如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艰难地控制着手指,拨号,却依旧提示忙音。
他想,自己应该还在黑名单里面,再过不久,即便自己向她解释离开的原因,她也不再相信,何况自己根本没打算说。
她爱上别人了。
而他,是否只剩下……祝她幸福?
他忽然又想起那句话——你的每段爱情,怎么都这么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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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守法的企业,不但按时交纳所得税,还经常参加慈善活动献爱心。”总裁特助柯清让一脸从容,微笑着回答冯牧早的提问。
“曾经贵公司爆出违规处理废料的丑闻,在此之后,一些村民多次到有关部门反应‘处理废料’的后遗症是让他们患上怪病,还有一个叫做杨炳南的工人……”
柯清让打断冯牧早的问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早年公司有一些临时工借我们处理废料的资质私下揽活,最后被记者曝光,给我们企业的声誉带来很恶劣的影响,直到现在还有人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要挟我们。冯记者说的什么村民,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们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的病是哪个企业造成的?”他顿了一顿,又说,“至于杨炳南……我可以让人跟你解释一下——”
他用内线电话将一男一女叫进来。女的约莫五十岁,一身职业装,男的年轻些,也是正装打扮。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财务副主管牛晓枫、林汉民,这是记者冯牧早。冯记者今天采访的是我们企业被传违规处理废料的事,其中有个叫做杨炳南的,说我们给了什么封口费,关于这个,你们跟她解释一下。”
林汉民好似回忆了一会儿,林汉民说:“我不记得这件事。”
冯牧早望向牛晓枫,只见她与自己对视了很久,最后绷着脸公式化地回答:“杨炳南是我们在H省走的一笔业务中聘请的临时工,他求财心切,不知道用货车拉了什么别的东西,没有按照原定路线走,结果出了车祸……”
“不是车祸。”冯牧早纠正道,“病历显示,他系硫化氢中毒。”
牛晓枫抿了抿唇,“他到底是中毒还是车祸,我们当时无法预估。虽然,他耽误了我们的货品原定到达时间,公司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垫付了一些医疗费用和误工费,他的家属却死缠烂打。”说着,她拿出那个月的财务报表,指着支付医疗费一项给冯牧早看,“他们找媒体申诉,只不过想多讹我公司的钱,希望冯记者了解清楚再来采访,不要当别人的枪。”
冯牧早看着那份看似天衣无缝的支出单据,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JD化工果然咬得死紧,她暗自跟这条线索好几个月,今天明着采访居然还是问不出东西。
见冯牧早离开,柯清让先跟黄兴环汇报这次采访的内容和应对,然后对牛晓枫、林汉民说:“这些记者真是烦人,黄总说,这个女记者以前是单鹰手下的实习生,是不是单鹰派来探路的还不清楚,得找个人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
“老柯,这……我认为不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