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高高的宫墙,长安繁华的束缚,真正融入民间。从此褪去了皇子的浮华,而从“人”这一角度来思考行事。之后,她又再度行险的将两个孩子送去了西北,接受战火洗礼。告诉叶初阳的理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弱者才会害怕强者,只有本身无能的皇帝才会害怕武将做大。自身征善战的帝王,从来都不会一味抑武仰文。
她甚至明明白白的告诉儿子们,她是女子,不通战事。所以只会积攒钱粮。真正和外族的大规模对抗,就要在将来靠他们了。
在孩子们面前坦然承认自己的弱势。陆诏自问他做不到。可这样的效果却是异常之好。两个孩子非但没有看轻她,反倒意气风发的发誓,将来一定要‘马踏匈奴’。
越是相处的久。这个女人就越让他挪不开眼。所以,他大胆的暗示早早,只有在朝堂有了话语权,才能为他调回长安做努力。至于以后的事,他根本不用担心。叶初阳是个男人,一旦尝试过了权力的滋味,他就再也丢不下了。这是他给叶明净出的难题。博弈这么久,隐忍这么久。他也该让她头疼头疼了。
只有把水搅浑了,他才好浑水摸鱼不是?他就不信,他对上她,就只能永远处在下风。
无招胜有招。这一纸升职调令,就是她对他先行探路做出的回应。
陆诏轻勾唇角,双手握拳。很好,咱们长安城再见。我的陛下。
各自有思量,暗中划水。
女帝陛下的那一份人事调动,被看做是对待长子的退让,然而又不完全是。毕竟还是有好些人记得黄陌的来历与本事的。真正说来,算是退让中的平衡吧。母亲和儿子博弈,说来说去都是皇家的事。皇次子叶融阳一副避让之姿,好些朝臣便也都采取了观望之态。
不久后,女帝陛下的不满发泄了出来。有些令人啼笑皆非:陛下病了,需要儿子们日日进宫侍疾。
得知此消息的朝臣与勋贵都是会心一笑。到底还是亲母子。
叶初阳同学第一个进宫了。年轻英俊的脸对着母亲,声音中透着一丝心虚:“母亲,您身子好些了么?您家儿媳妇说了,她也想进宫侍奉您,已尽孝心。”
叶明净穿了一身宽松的衣服,斜靠在美人榻上。闻言冷笑一声:“从朕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你,又不是你媳妇。凭什么你亲娘病了,要让她来服侍?你是断手断脚还是残了?”
叶初阳有些委屈:“母亲,儿子哪儿敢呀只是如今大了,端茶送水自不在话下。可有些事就不方便了……”
“不方便个屁”叶明净愤愤的一拍桌子,“出去几年倒学的侨情了少废话,过来给朕捶腿,捏肩养儿子干什么?就是为了这时候使唤的。快点”
她这一骂,叶初阳忐忑的心反倒高兴了起来,喜道:“是,母亲不嫌我就好。”笑嘻嘻的坐在榻前替叶明净捶腿。
他的手很有力度,手指纤长,骨节圆润。掌心中有握兵器的厚茧。叶明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早早,边关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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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行动(二)
叶初阳露齿一笑,道:“看和什么地方比了。和宫里比,自是苦的。若是和民间各地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吃得饱、穿得暖、有衣有肉有粮饷。挺不错的。”
叶明净笑了笑,又问“边关百姓的日子呢?外敌频频来袭,很辛苦吧。”
叶初阳沉吟片刻,道:“然,边关百姓的日子不如内地安逸。但民风却淳朴彪悍,军队和民众的关系互为弥补,尤为融洽。”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传来小内侍的声音:“陛下,赵王殿下来了。”
“快宣”叶明净转头瞪了叶初阳一眼:“你看你,为着那么点破事,吓的暖暖都整天缩在府里都不敢出来。”
叶初阳讪讪而笑:“母亲——。”
“你呀——”叶明净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早早,那是你的亲弟弟,你唯一的弟弟。一家人中,父母总会离你先去,剩下互相扶持的,也就是亲兄弟了。”
叶初阳怔了怔,叶融阳进来了。十七岁的他面容清秀,相貌更像叶明净,乌盈盈的一双黑瞳静若湖水。
“母亲,大哥。”他行云流水的行礼。
“暖暖快进来。”叶明净招呼小儿子,又拉过大儿子:“外头的烦心事,不用去理他,咱们母子三人好好说说话。”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又分别扭过头。叶明净“噗”的笑出声来:“傻
孩子,等你们到朕这个年纪就知道了。这人世间啊,只有真正的家人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两兄弟又对看一眼,齐齐应声:“是,母亲。”
叶明净气的要翻眼。这俩明摆着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算了,能置气就证明还是亲兄弟。得到时不知珍惜也是年轻人惯有的毛病。等以后知道天家亲情难,才有这俩坏小子后悔的
母子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叶初阳下意识的看看天色,叶融阳立时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