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眩目的金色,他把自己的手覆在了火神的手上。
“彭格列先生的保护欲,可真让人毛骨悚然啊。”呼吸逐渐开始只出不进,伽蓝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震惊到僵在原地的火神露出了一个乖戾的笑容。
“被这种人盯上,大我哥……果然很可怜啊。”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如同断掉的树枝一样沉重的落了下去。
“……泽田,我……”火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沾满双手的鲜血,眼中露出了罕见的无助神情。他慌乱无措,像个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孩子。
他的耳边还回响着刀入血肉发出的,那清晰的噗嗤声。
“火神君,冷静一点。”额前的火焰熄灭了,纲吉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对方手上的鲜血。幻术师一旦死亡,幻境自然而然地就解除了。
火神又回到了那间房间,先前被云雀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墙壁和窗户都完好无损。
“……是、是我杀了……”火神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他的目光一直在对方的尸体和自己的手上来来回回,嘴里不住地喃喃着。
“是我。”纲吉斩钉截铁地否定道,“是我杀了伽蓝·阿默莱。”
他的手早已弄脏了,再脏一点也没所谓。
但火神跟他是不一样的。
“不、不是泽田你……”火神明显有些语无伦次,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冷静一点火神君!深呼吸,深呼吸。”
在纲吉的耐心引导下,火神渐渐恢复了平静。手上的鲜血已经被擦拭得差不多了,唯有淡淡的血腥气和留在指甲缝中的淤血昭示着这一切,并不是一场噩梦。
“好点了吗?”
在他背后帮忙顺气的手停了下来,纲吉担忧地看着双眼无神的火神。
“嗯,抱歉。”火神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闷闷地应了一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腥味和地上逐渐冰冷僵直的伽蓝,无一不昭示着是他亲手把清光的本体送入了对方的心脏。
“这个该怎么处理?”对未经历过死亡的普通人来说,眼前的画面所带来的冲击实在过于巨大。纲吉眼下只想尽快地把伽蓝的尸体运离火神的视线。
“哲已经带清扫屋的人过来了。”
云雀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后火神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贴上了冰冷的物体。
“之前教过你的都忘了?”云雀把那瓶矿泉水丢给火神,“冷静一点。”
“……是、是。”火神握住矿泉水瓶的双手仍在微微发颤,但相比于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很快,火神之前打过几次照面的,一直跟随在云雀左右的男人梳着一如既往的夸张发型,带着几个全副武装,头戴面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身清洁工的打扮,利索地将伽蓝的尸体套进了黑色的袋子里,然后装进他们带来的巨大行李箱里面。
“那么,打扰了。”
临走之前,他们还不忘把飞溅到地毯上的血迹清理得干干紧紧。
“哲,你跟着他们一起下去。”云雀说道。
“是,恭先生。”
“火神君,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手。”
纲吉看着从刚才开始就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火神,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嗯,好的。”火神如梦初醒般地点着头。他站起身的一瞬间,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差点重新坐了回去。稳了稳身子,他慢慢地朝浴室走去,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打开水龙头,火神将双手放在汩汩流淌的水流下反复搓洗。无论是指缝,还是指甲盖,他都无比细心地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直到皮肤开始出现发红的迹象,他才得以作罢。
“火神君,你还好吗?”门外传来纲吉的声音。
“……我没事。”火神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安静地看着镜子中映照出自己憔悴的模样。然后,他的眼前燃起了火光,跃动的火舌舔舐着他的头发和眼睛,最后余下的灰烬是满手的鲜血。
火神一下子清醒了,他手忙脚乱地拧开水龙头,拼命地洗手。仿佛那黏腻湿滑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皮肤的每一个角落,久久无法忘怀。
“火神君……”
“我马上出来了,泽田。”
火神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糟糕。
“……火神君,你先在门后冷静一点听我说。”
听到对方的语气,火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对方接下来措辞委婉的话语更加印证了这种预感。
“加州君的样子……有些奇怪。”
火神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他跌跌撞撞地朝那把刀锋还沾染着血的打刀走去。
清光正安静地站在那里,他那从那边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除了黑色的花纹,如同疯长的蔓草一般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额前。石榴色的红眸没有任何的光亮,眼底沉郁着的血色中缭绕在解不开的黑暗之中。
是暗堕。
火神的脑海里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