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摸摸自己的头:“就被敲晕了,去医院查过,没什么大问题。”
顾津不太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动动僵硬的唇角:“那就好。”
每个人都以为她是受害者,其中内情只有老板知道。
她来到办公室时,老板抬头看她一眼就转开视线,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顾津步伐迈得艰难,每走一步都感觉房顶越来越低,压得她直不起腰,平白比人矮了半截。这种感觉不光是顾维带来的,从自己原则动摇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跟他们没有任何差别。
老板冷声冷调:“你还来干什么?”
顾津站在办公桌前,帆布包的带子被手心攥得潮湿:“我来道歉。”
老板一顿,哼了声没说话。
“对不起。还有……”顾津命令自己别退缩,稍微并直双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我替我哥和……他们向您道歉,对不起。”
老板五十岁上下,面慈心善,平时待员工们极好,见她这架势有些绷不住:“你这是干什么。”他稍微坐直些,停了几秒,叹一声:“归根到底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份工作……”
“我明白。”顾津赶紧从包里拿出信封,双手放在桌上,张开口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再鞠一躬,转身就走。
老板拿起信封,信口开着,里面除了一封辞职信,还有一张银。行卡掉出来,“等会儿,小顾。”
顾津停住。
“你这卡是什么意思?”
顾津站在门口:“是我们让您遭遇不幸,钱不多……我知道用钱不能弥补您精神上的创伤,只是,我现在只能……”
“这叫什么事儿。”老板打断她的话:“那些钱已经原数还回来了,你就不用……”
顾津没有听下去,逃也似的跑了。
银。行卡里原本有八万块,在广宁医院花去一部分,剩下的她一分未动。
从金店出来时,外面飘起细雨。
六月时节,上陵市的空气里才有一丝燥热。
顾津没有撑伞,雨线打在露着的皮肤上,心也跟着变得宁静。
她去附近商场逛了逛,里面的服饰偏高档,数数包里的钱,大概有一千五百块,还是之前李道兜里的。
顾津失神片刻,把钱收好,转身出来。
她去评价商场买男士短袖衫、长裤、袜子和内裤,不看款式,选一些柔软有弹性的料子,凭记忆用手比量大小。
她拎着大包小包,直接去了看守所。
可是没想到,里面的民警接都没接,直接打发她离开。
顾津赔笑脸说了很多好话。
民警也为难,好声好气地解释:“我们这里有规定,你不是亲属,不能往里头带东西,你就别为难我了。”
“只是衣服而已,你们可以仔细检查,真的没有……”
“那也不行。”民警说:“里面吃的穿的都有,你可以放心。”
顾津抱着袋子,还想再争取一下。
周新伟从门外路过,又退回两步,辨认几秒那姑娘的背影,稍微转眸,“小张,怎么了?”
屋内的两人同时转头看他。
“是周队啊,来办案?”小张走过来,恭喜道:“听说你们最近摘了上陵市一颗毒瘤,就用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办案效率没得说,简直太牛了。”
周新伟笑笑,“还要感谢各方面力量的支持啊。”
“只可惜,还没审问呢,郭盛那老东西就突发心脏病死了,做那么多坏事,没让他把牢底坐穿,算是便宜他。”
“也算罪有应得。”周新伟问:“屋里怎么了?”
小刘轻叹:“那姑娘说是有朋友在这儿,想捎几件衣服进去,解释了半天,瞧我这一头汗。”
周新伟目光落到他身后,和顾津点了下头,问他:“哪个朋友?”
小刘说:“李道。”
“挺巧,我今天也找他。”周新伟拍拍他肩膀:“认识的,就受累看看吧,我帮她带进去。”
小刘沉吟半刻:“那成。”
他走回屋里,接过顾津手中的袋子,捏着底端把衣服倒在桌子上,检查的仔细,边角都不放过。
当看到他剪掉牛仔裤上的拉链和纽扣时,顾津眼泪毫无预兆就掉下来。
她紧咬住下唇,努力克制,原本坚强的心毫无预兆就变得脆弱不堪。
“警官。”她拿手背蹭了下脸,低声说:“这个不带进去了,只带那两条运动裤吧。”
小刘看她一眼,放下剪刀:“行。”
顾津从里面出来时,周新伟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她把背包往肩上挎了挎,站在旁边安静等着。
走廊里异常肃静,光线不是十分明朗。
窗外长满茂盛的杂草,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有一堵水泥墙,看上去十分厚重坚固。
顾津目光有些直,不知道那后面是不是关押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