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却咬着牙没有处理,他更焦虑的是自家主子此时的状态……甚至比遇见爻幼幼之前更为暴虐,就像是受伤的狮子重新被人激怒,露出獠牙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治好她的人身上彰显主权。
“主子,爻姑娘……爻姑娘她马上就回来……”
海蓝天硬着头皮开口,话音刚落,屋里瞬间归于平静。他拍着胸口想要继续探头去查看梵清和的状态,哪晓得另一件更大的东西迎面从屋里重新飞了出来,海蓝天闪躲不及,生生被梵清和的内力震得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地时一口鲜血堵在嗓子眼,呕了出来。
整个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再敢越过海蓝天去触梵清和的霉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梵主。闻讯赶来的海行霜示意下人将昏迷过去的海蓝天扶去疗伤,无畏的站在梵清和的门前清清嗓子,“梵主,您若想取奴才的性命,奴才眼睛都不眨一下任您动手。现在我要进去了,您只管挑顺手的物件看准了奴才的脑袋砸,怎么消气怎么来。”
海行霜伴随梵帝多年,一直是御前得力的内卫总管。
他神色平静的将虚掩着的房门推开,料想中的重物并没有如期而至。宽敞的房间里遍地狼藉,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海行霜巡视了一圈,终于在房间的最里边看见了稳稳端坐着的梵清和。
他撩开下摆,无视地上的瓷器碎片重重的跪了下去。
鲜血渐渐染红了地面,他的表情却变都未变。
“吾主梵帝托奴才捎来一句话,说梵家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梵主您若想要,就堂堂正正去拿。”他五体投地,深深匍匐下去,虽然语气不卑不亢,但全身心都昭示着他身为仆人对于自家主上无以伦比的臣服归顺。
梵清和淡淡的眨眼,看着手掌膝盖被瓷片扎伤却无知无觉的海行霜,缓慢回味着梵清疏带给他的话。
他若想要,就堂堂正正的去拿。
把爻幼幼从那不入流的风情街琴室里拿回身边……不,他要她心甘情愿的乖乖在他身边,再不走远。
梵清和终于站起身来,如发泄过后的猛兽,优雅的舒展着自己强健有力的身躯。
举手间,原本还尖锐的瓷片瞬间分离崩析碎成齑粉。
“来人,替海内卫疗伤。”
“谢梵主。”
海行霜丝毫不颤的从地上重新起身,好似一身的伤口都长在别人身上一般。
梵清和自屋内走出,步伐缓慢沉稳。经过海行霜身侧时,原本岿然不动的内卫总管都因身侧男人所传来的威压而微微颤栗。
那是多年前他曾在梵帝身上所感受到的气势。
那个自血海深处走出来的少年好像天生就应当站在顶端接受万国朝拜。
当时所有人都忽视了那个跟在梵帝身后的瘦弱少年,现如今,他终于羽翼渐丰,只待时机一飞冲天。
2-14格物致知
爻幼幼自秀色苑的琴室里归来,空荡荡的别苑里早已没有了梵清和及一大批跟随梵主的仆人的踪影。
她找了找屋内的书信,并没有看见梵清和或海蓝天留下来的只言片语,再问别苑里原本就有的下人,答曰一大早梵主就带着人离开了别苑,看起来面色不善的样子。
爻幼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没有留信,还面色不善,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昨晚她不辞而别的举动惹得这个不好哄的小鬼生气了。
很可惜,她并非仰仗梵主脸色生存的女人。
梵清和给她留下一个价值不菲的宅子,还有兢兢业业的下人,她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腆着脸想要与他重修旧好?
三年之约还剩最后十月,她总算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再像通房丫头般整日照顾梵清和起居,更不必抛开礼义廉耻,随时随地的轻解罗裳任梵清和一偿兽欲。
——某种意义上来说,梵清和的离开对她而言其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嘱咐下人将属于梵主的活动区域全部封闭,爻幼幼只留了几间诸如厨房、卧室等日常起居所需要使用的屋子。
她心情不错的将这两年里被她慢慢塞满了的书房重新打开,将里头跟格物有关的书籍全部翻出,耐着性子在光线还算不错的院子里一本本重新翻阅了过去。
等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爻幼幼终于放下了手中晦涩难懂的,回屋点灯,给远在广齐的归林修书一封。
她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不得不在某些事情上求助这一位远方的好友。
汐楼的身份太过敏感,如若同爻子期伸手要钱给他赎身……她宁愿自己从未起过补偿汐楼的念头。
但想要凭一己之力在发达到各行各业都趋于饱和的泰和生存下来并且赚取金银,做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经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一来前期投入太大,二来见效并不如她所期盼的那么快。若是等到三五年后她有幸赚得了足够替汐楼赎身的银子,汐楼会不会已经在琴室里等成了一株